“皇上,长信侯跟十三公主离京已经一年多了,期间未有任何消息传回京城。”
“夏侯公府那边卑职着人盯着了整整一年,也从未见过有外来可疑书信,可见离京后十三公主跟十二公主也断了联系。”
“卑职想问皇上,可还要继续调查长信侯跟十三公主行踪?”
御书房里,听完暗探汇报,昭帝从书桌后头站起,缓步踱到窗前。
此时月色正浓,明月在深蓝天幕上高挂,周围缀满闪烁的星辰。
时节入秋,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夜风已经带上凉意,打在人脸上,连带让人脑子也变得格外清醒。
昭帝摆手让暗探退下,“那家伙鼻子比狗还灵,只要他不想现身,你再查几年也查不到任何线索,罢了,下去吧。”
暗探退下,只是皇上的话难免让他心里泛嘀咕。
既然明知查不到任何线索,那此前皇上何必还让他们大费人力物力追查一年?这不是白白浪费资源么?
“朕等了一年多,结果你竟然什么都没干,又白白耍着朕玩,真是该剐千刀的东西。”轻哼一声,嘴里喃喃,话说得很,语气却不再带有当初的狠意。
“你还不如整点事情出来让朕生气呢,那样,朕倒还安心些。这么不声不响悄无声息的,总觉得你在筹谋大计,就等着某天出其不意往朕头上砸一棒子,一棒打死……张有德,你说朕猜得对不对?张有德?”
“皇上,张公公已经归乡两年了。”角落里,有个稍显年轻的声音小心应道。
昭帝回神,扭头看了应话的太监一眼,“你也姓张?”
“……回皇上,奴才姓张,贱名张大友。”跟在皇上身边伺候一年多了,皇上每次失神的时候还总是唤起张有德的名字,却好几次忘记他姓什么,小张公公不知道自己该嫉恨还是该悲哀。
“张有德也姓张,你也姓张,你还比张有德年轻几十岁,怎么就没老张那个机灵通透劲儿?”
小张公公埋头,“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张有德说你做事还算伶俐,朕先将就用着吧。”顿了下,昭帝突然又问,“你说苏伯言那个家伙会不会突然冒出来夺权?”
“……奴才、奴才以为不会。”
“为何?”
“奴才斗胆直言,皇上乃是天之骄子,亦是天选之人,自有福星高照,其他任何有心思的人在皇上面前,都只有一败涂地自取灭亡的份!长信侯是个极懂审时度势的人,定然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最后才会选择放开权力,带着十三公主离开京城。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那自然不会再横生事端将自己置之死地。”
昭帝沉默,定定看了张大友好半晌,才满意点头,“说得极有道理,确实是个伶俐的,怪不得张有德归乡前会向朕举荐你。以后在御前好好伺候着。”
“是,奴才定好好伺候!”
……
远在南方赤河岸某大宅子里,厅中突然有人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这才十月份,天气刚刚转凉呢你就染风寒了?是不是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呀?我这就让映冬去药铺抓几剂药回来。”云鸢歌伸手摸了下男子额头,愣是觉着男子额头温度有点高,开口就要唤映冬来。
“夫人,”苏伯言好笑,“不过是打了几个喷嚏罢了,怎的这般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云鸢歌瞪圆杏眸,把身后小奶包抱起怼到男子面前,“你问问熙儿我是不是大惊小怪,你一年到头可从来没打过喷嚏的!”
苏伯言几乎是立即伸手将小奶包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浑身气势也在一夕间软得不行,“熙儿才刚刚四个月呢,哪里知道什么是喷嚏什么是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