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疼痛让她得以保持清醒。
她转过身,刚想回房,眼角的余光却感受到一丝反光,不经意地望过去,白茫的灯光将墙角冷质的大理石照射得如同镜面一样,映出她的脸,带有几分困惘的惊惧。
也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多,四目相对,她微微怔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状——此时此刻,大理石洁光照出的自己穿着一身陌生的校服,蹲在地上,左手还拿着一个镊子形状的物体,好像正在捡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迟钝的人儿总算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然而,眨了眨眼睛,再望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自己的身影,婉约美丽,留有几分虚弱的模样。
眼花了吗?
游裴涴后知后觉地吓了一跳,兀自疑惑的同时,她盯着大理石反光之中的自己,后背阵阵发凉。
“难道我的精神出问题了?……”所以才会几次三番地产生幻觉?
游裴涴不自觉地喃喃,没有留意到走廊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谢父伟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涴涴?”看到她,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神色十分意外,“你怎么跑出来了?”
涴涴?
听到谢父的话语,谢母也连忙走了过来,脸上闪过一抹始料未及的慌乱,“二宝贝?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好好休息?”
没有料想就这样被发现了。
只是,真正与他们面对面,心底的慌乱无措到达极点的时候,她反而镇定了下来,正要开口,谢右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挪了过来,“你的手怎么了?”
他站在几步之遥的走廊里,浑身可见的绷带和石膏看上去有些滑稽,只是那种凛冽而仿似目空一切的气场依然强大。
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她胡乱缠着纱布的左手上,一贯淡漠的嗓音里藏着几不可闻的关切。
下意识地想把手背到身后,谢母却已经先她一步,握住她受伤的手,紧张的惊呼道,“二宝贝!你的手怎么回事?这纱布上怎么都是血?”
大抵是恢复了记忆,还不能适应这角色的转变,一时间,对于谢母一如既往的关怀和接近,她却无法像往常那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心里到底多了几分不自在,她有些别扭地挣开手,不敢直视养母的眼睛,轻声回答道,“只是被钉子划了一下,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