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堂以为自己卖得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关屠夫那边更迅速。关屠夫也向林满堂这样给大伙尝。
能吃得起猪肉的人家自然能吃得起凉粉,关屠夫这一推销,大多数人家都买了。一百斤凉粉不到一个时辰全卖完了。
关屠夫小儿子颠颠跑过来,想再拎一桶过去。
谁知到了跟前,发现林满堂摊位前挤满了人,他根本挤不进去。扯着嗓子喊,里面也听不到,关屠夫小儿子只能遗憾而归。
关屠夫小儿子走后没多久,林满堂摊前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穿着长衫的青衣小伙冲林满堂肩膀重重拍了一下,“哟,这不是林满堂吗?你这么多天没去找我们玩,居然在这儿卖起吃食来了?”
林满堂一头雾水,可听对方的语气,两人似乎很熟稔,他学着对方的语气,“哎,没办法,前阵子我爹去了,我要披麻戴孝,没时间找哥几个玩。最近手头紧,在这边搭摊子挣份糊口钱。等我攒够了钱,一定找你们玩耍。”
青衣小伙笑了,“还是你够意思,知道想着我们弟兄。”
林满堂试探道,“怎么样?大家都挺好的吧?”
青衣小伙嫌弃得撇了撇嘴,“好啥好呀。自打庄哥进去,咱们也就是在街上收点摊位费。好久都没干大买卖了。”
这话信息量挺大,林满堂听得心惊肉跳。这个“进去”该不会是进牢子里吧?
林满堂继续试探,“你们去看过庄哥吗?”
青衣小伙摇头,愁眉苦脸道,“那看牢房的牢头是个黑心肠,没钱根本不让进。咱们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哪里能凑到钱去看庄哥呀。”
林满堂担心他打自己主意,也跟着哭穷,“可不是嘛。我爹刚没,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要不然我早就去寻你们玩了。”
青衣小伙叹气,拍拍他肩膀,“行,庄哥年前就能出来。到时候咱们哥几个聚聚。”
林满堂很爽郎应了,“行啊。”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最近要还债,这些钱先给你们使。等我还完债,就去找你们。”
青衣小伙喜滋滋地将铜板揣进兜里,“行。还是你上道。”
说完,他继续往别的摊去了。
等他一走,李秀琴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刚那人谁啊?”
林满堂小声解释,“以前认识的人。收摊位费的。”
李秀琴瞅着那人肢体动作,猜到对方身份,想来应该属于流氓那种人。她眼皮跳了跳,她男人这身份原来不仅懒,还是个二流子。
林满堂见她被吓住,拍了拍她肩膀,“没事啦。别自己吓自己。”
李秀琴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继续忙去了。
林满堂向周围人打听,才知这青衣小伙本名叫关青。是整条街的地痞无赖,平时就在这条街收摊位费。要是不给,他就会带一伙弟兄到你摊前捣乱,让你生意做不成。所以这条街上的摊贩们都怵他。
第15章
太阳高悬,空气又热了几度,林满堂和李秀琴终于卖完最后一块凉粉。
李秀琴数了数,她总共卖掉四十三碗凉粉。
要说她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因为她刚才太忙,客人吃过的碗根本就没来得及洗。一数就明白。
林满堂和李秀琴一起洗碗。这水自然就是之前盛凉粉的水。
李秀琴看着手上油了不少油花,蹙眉嫌弃得不行,“你看,油都沾手上了。”
她以后天天洗碗做饭,手会不会变得又油又粗啊?
林满堂看了一眼,也低低一叹,以前他媳妇的手白白嫩嫩跟个大姑娘似的,这会却是又黑又瘦,他心疼不行,“那咋办呀?”
古代没有洗洁精,可不就得沾上手吗?
李秀琴白了他一眼,“你就没看到有卖皂角的?”
林满堂一怔,皂角?他仔细回想了下,摇头,“没有卖的。”
李秀琴不信,“怎么可能呢。我看那戏里演的,这边有皂角。”
街上人来人往,她也不敢说电视剧,只能说戏里。
林满堂叹了口气,“那戏里演的都是大户人家,咱这可是乡下,能一样吗?”
李秀琴仔细想了想,“那乡下人就不洗衣服不洗头了?”
这话问得林满堂哑口无言。李秀琴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在围裙上抆了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逛逛。肯定有卖的。”
林满堂随她去了。
没过多久,李秀琴就捧着荷叶过来,得意洋洋亮给林满堂看,“瞧瞧,我就说有。”
林满堂收拾好碗筷瞄了一眼,诧异不已,“这长得怎么跟刀豆一个样儿?”
仔细一瞧,比刀豆要扁一些,也长一些。他之前上街,走马观花看了一遍,竟以为这是刀豆。不过这个颜色紫黑的。刀豆老的时候,好像不是绿就是黄吧?怎么也不会变成黑的。
李秀琴喜滋滋道,“这叫皂角。”
她给林满堂科谱,“这个剪碎放在开水里浸泡就能洗衣服洗碗。”她顿了顿又补充,“还可以洗头发。”
天气热,她每晚都要洗一遍头发。可是无论她怎么洗,头发都很柴,一点也不顺滑。有了这个,应该能改善一下了。
她又四下看了看,看到对面那条街有个卖草药的,忙道,“你等等,我再去买些无患子,侧柏叶,女贞子,透骨草加进去,那些对头发都很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