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堂谢绝了,只说自己想试试。
林昌盛见侄子铁了心,怎么都说不通,无可奈何回了家。
刘翠花在河边洗衣服,听到村里大娘大婶们都在七嘴八舌讨论这事儿。
那些野果味道怎么样,她又不是没吃过。也就是不要钱,他们才由着孩子们上山捡,但凡要钱,哪怕是一文钱十斤,他们都觉得不值。
要说为啥?那还用问嘛,山上有的是,想吃就去山上摘呗,干啥花那冤枉钱买啊。
刘翠花觉得二弟在瞎折腾,衣服也不洗了,抱着木盆往家赶。
林老太正在家门口看着孩子们玩,见她这么快就回来,颇有些诧异,“你这衣服洗好了?”
刘翠花哪还顾得上衣服,将木盆往门口一放,沾手在罩衣上抆了抆,走到婆婆面前,“娘?您快去劝劝二弟吧。他正把山上的果树往坡上移呢。”
林老太年纪大了,反应慢了半拍。
倒是家里几个孩子听到这话,喜得眉开眼笑,“真的?二叔真的移了?”
二丫乐得直拍手,“太好了,以后我想吃果子,我就去坡地那儿摘,不用爬山了。二叔真好。”
刘翠花手指点了她脑袋,“有你们啥事啊。快滚出去!别在这儿打搅我们说事儿。”
二丫不高兴地嘟了嘟嘴。
倒是大吉大利已经溜出家门,打算到坡地看看是不是真的。
大丫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
二丫见哥哥姐姐都走了,忙追出去,边喊边道,“等等我。”
等孩子们走光了,林老太才攥住刘翠花的手,“你给我仔细说说,你二弟移栽果树,真是为了那些野果子?”
刘翠花都听愣了,移栽果树不就是为了野果,还能为啥?总不可能为了那些歪七扭八的树干吧?
林老太不相信二儿子这么糊涂。
要说老太太为啥对儿子这么自信。那是因为她深知儿子的本性。
她儿子那么懒的人,就算他再败家,也没必要折腾自己,他这是何苦来哉?
林老太拄着拐杖,慢慢腾腾到了二儿子的新家。
李秀琴和闺女正在院子里琢磨新花样,看到老太太来了,忙过去搀扶她坐下。
林老太也不跟她们废话,直接了当问,“我刚听人说二儿到山上挖野果树栽到坡地了?”
李秀琴点头,“是啊。”
林老太不可置信看着她,“为啥啊?”
李秀琴斟酌用词。这叫她怎么解释呢?这里也没人用过嫁接法啊?
林晓摊了摊手,光棍道,“我爹就是想试试,能不能种出最甜的果子。”
她也没说谎,嫁接后的果子不容易生病,可以早结果、增强抗寒性、抗旱性、抗病虫害的能力,还可以提高产量,让果实变得更甜。
林老太目瞪口呆,“他……就因为这个,他就浪费土地?”
林晓撑着下巴,“阿奶,我们家十亩坡地呢。我爹也就试验两亩而已。要是不成,也就亏了一千文而已。这么点钱就可以让咱爹了却一桩心事。您不觉得很值吗?”
林老太好半晌才捂着胸口,颤声问,“只两亩?”
林晓点头,“是啊,只两亩。”
虽然她很想将十亩地都种上,但是家里就十来棵果树,总不能把树枝全剪掉嫁接吧?
来前,林老太还以为是十亩都种上野果树,现在听说只有两亩,她就没那么气了,“那行。那就让他试试吧。”
林老太撑着拐杖起身,李秀琴忙道,“娘,要不再坐坐吧?”
林老太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忙吧。”
林老太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秀琴看着女儿星星眼,“闺女,你口才也太好了吧?多亏我当初给你报小主持人的班,这钱还真没白花。”
林晓:“……”
李秀琴见女儿诧异地看着自己,面上带了几分郝然,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明儿咱们就去县城吧。”
林晓眼睛立时亮了,“好啊。”
这次她们做了六种新头花,每种各五十个,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她要买些好吃的。
李秀琴和女儿要进城,林满堂自然不放心,也要跟着一块去。
他让大哥和周木生放一天假,明天再一起去挖树,林福全却道,“不用了,你们去县城吧。这都已经立冬了,赶紧挖完栽上,要不然过几天,地面就该结冻了。”
林满堂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自己进城怎么也该给大哥家的几个孩子带些好吃的。
第二天,一家三口去了县城,这次依旧是搭牛车。
到了县城,一家三口直奔上次的胭脂水粉店。
女掌柜见她们来了,忙请她们到二楼雅间,亲自奉了茶,面上虽没有透出喜意,但眼含笑意,显见是等候多时了。
李秀琴打开包袱,把七样头花都拿了出来。这些用的面料比上次好多了。
女掌柜以一百二十文的价格收了她们的新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