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夫人点点头。
皇上还要处理政事,起驾往御书房方向走。
刚出荣寿堂,皇上便吩咐黄章将齐王带到御书房。
黄章领命而去。
御书房里,他处理几封奏折,黄章急匆匆进来,小声上前回禀,“皇上,齐王不是一个人来的。”
皇上微微一怔,抬了抬手。
黄章站直身体,冲外面喊了一声,“带进来。”
话音落下,一个干瘪老头牵着一个三岁男娃走了进来。
别看这是皇上生父,从礼法来说,两人现在是叔侄关系。
齐王要给皇上下跪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另一个男娃也在边上喊,“侄儿正嶙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头也不抬,也不曾理会他们,视他们如无物,依旧处理政事。
这两人也不敢有意见。正嶙到底年纪小,熬不住,偷偷抬眸看着书案后面的皇叔。
只一眼,皇上后面的太监就瞪了过来。
正嶙吓得不轻,小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齐王赶紧将小孙子抱住,抚摸他的背,示意他跪好,别出声。
皇上足足晾了他们两个时辰,直到自己坐累了,身子都僵了,好似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哦?皇叔什么时候来的?”皇上装模作样一副忙昏头的模样,绕过书案,扶皇上起来。扭头又责备黄章,“皇叔来了,你怎么也不通知朕一声。该罚!”
黄章忙告罪,“皇上正在处理政事,奴才不敢打扰。”
齐王哪里不知道皇上在给自己下马威,他很是“善解人意”,笑得一脸褶子,“皇上莫过黄公公,是皇叔来的不是时候。”
皇上从善如流,还真就不处罚黄章了,“到底是皇叔宅心仁厚。皇叔可是有事?”
齐王也不废话,将自己的小孙子推到前面,“这不是正嶙三岁了吗?我听说皇上失了大皇子,民间有个说法,抱个男娃养在膝下,能招来男娃。就想让皇上试一试。”
皇上沉着脸,看向正嶙,“是她让你来的吧?”
齐王垂着头,缩着肩,一副窝囊样,“我…她也是为你好。”
自打这个皇儿过继给了先皇,又登基为帝。齐王就不敢在皇上面前自称本王。只敢用‘我’字自称。
皇上气笑了,“这么些年,朕以为她学乖了,变老实了,没想到她还没死心呐。”
当初皇上登基,为了报复齐王妃,就给齐世子赐了一门亲。
那女子是个悍妇,五岁就开始舞刀弄枪,为人最是泼辣,二十岁还嫁不出去。
她嫁进齐王府第一天就将齐世子的通房全部撵出府嫁人。
齐王妃自然不干,摆出婆婆的架子,与那女子整天斗法。齐王妃要脸,要名声,最爱软刀杀人,可那女子不在乎名声,你敢对付我,我就到处嚷嚷,让你丢脸。
齐王妃闹到宗人府,要求宗人府为她主持公道,可宗人府那边得了皇上默许,只会和稀泥。
婆媳斗了二十多年,各有胜负。曾经高高在上的齐王世子变成了怕媳妇的怂蛋,连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后院至今只有世子妃一人。
现在,齐王已经老了,年轻时分到他手里那些产业已经被他陆陆续续败光。现在齐王府入不敷出,只靠着世子妃的嫁妆贴补。
前几天,世子妃遣散一半奴仆,放他们出府。王府日子越发窘迫。
那两个女人得知皇上唯一的皇子没了,就动了心思,让齐王带着正嶙来找皇上,希望对方能过继正嶙。
齐王知道皇上对他和齐王妃有怨言,也不敢摆生父的架子,更不敢打亲情牌,只好声好气道,“你试一试呢。万一有用,皇位也不至于落到旁人身上。”
皇上淡淡一笑,“你回去让她死了心吧。就算朕这辈子都没有皇子,也绝不会过继她的孙子。”他挑了挑眉,“你回去告诉她,让她小心些。要是她敢做一丁点错事,朕绝对会大义灭亲。她且等着瞧。”
齐王吓得不轻,“你…你好歹也是皇上,怎能没有容人之量。”
他这话刚说完,就将黄章大声叱责,“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哪容得你胡言乱语。来人,齐王以下犯上,掌嘴二十。”
齐王身子一抖,跪倒在地,“我……我不是故意的。”
正嶙小小年纪也吓得不轻,一个劲儿跪下求饶,“皇叔饶命。”
皇上看着正嶙,心里怒气更甚,他连个皇子都没有,凭什么亏待他的人有孙子,他背着手,阔步出了御书房。
黄章却招了招手,冲宫人使了个眼色。
那宫人撸起袖子,走至齐王面前,左右开弓,一顿抽。
他这下了大力气,二十下,齐王当即掉了两颗牙,和着血水一块吐了出来。
黄章笑眯眯道,“齐王以后不可再以下犯上。皇上英明神武,满朝文武大臣,哪个不称赞。您不能仗着亲戚情分,就乱说话。再次再敢犯上,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齐王泪如雨下,哪敢再说半个字,搂着小孙子哭哭啼啼出了宫。
他走后没多久,正在御花园散步的皇上却招了暗卫,让他们盯着齐王妃。
他今年才三十二,皇宫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生有皇子,虽然一个都没活下来,可不代表他以后没有皇子。那些王爷王妃就算眼馋皇位,也没人敢在这当口提出过继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