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落笑道,“开心啊,怎么不开心!”说罢,又是一杯黄汤下肚。
“能嫁给名震南襄的战神,别人艳羡都来不及,我区区一商家孤女,又怎么会不开心!”
唐可儿见她又将自己贬至泥尘,觉得她实在难让人捉摸。
她对爱情所有的理解,都出自她的永宁哥哥,也实在当不了什么教科书,只看她痛苦,又不免再劝了两句,“墨哥哥,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如此用心!”
“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请好好待他!”
沈碧落只喝着酒,久久没有回应。
亭廊下的身影逐渐僵硬,冰凉透顶。
洪齐却在这时奔了过来,微胖的身型气喘吁吁,“王爷,饭菜都摆好了,您和王妃,还有可儿小姐移步过去吧!”
亭内两人顿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全身毛全炸起。
待秦子墨面无表情的从亭阶而上,唐可儿小脸惨白,舌头打结,“墨,墨哥哥!”突地又眼前一亮,望着刚踏入园子的永宁,犹如救星,“我和永宁哥哥一起吃饭去了,你,你们自便!”
她给了沈碧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顾地拧起裙摆,也不看秦子墨,飞奔投入永宁怀中,永宁似往他们这方向瞧了瞧,也未多停留,拉着唐可儿离去。
沈碧落恨恨朝那花蝴蝶似的背影瞪过去,没义气的家伙。
洪齐再瞧不出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算白混这么多年了,遂息事宁人道,“哦,老奴忘了还有一道菜没上,我这就去厨房催催!”说完也不看两人,顾自扭头就走,那步伐全似年轻了二十岁,身轻如燕。
亭子里只剩下两人,空气静的可怕,沈碧落似恍惚听见了他轻喘的气息。不知他何时来,亦不知他听了多少,沈碧落心惊胆颤,更不敢看他此时表情。
她轻轻咽了口水,又拧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耳旁却响起他的叹息声,“梅子酒虽好,也莫要贪杯!”
她听此,倏地松开酒杯,酒杯与桌子碰撞,声音清脆,九成满的黄汤,轻轻溢出来几滴。
一只修长大掌轻覆在她的柔荑之上,转眼,她就被拥入一人怀中,清凉的嗓音在头顶晕开,“你不信我?”
怀中伊人良久都未回应,秦子墨紧蹙浓眉,叹道,“自娶了你,我就未再想过还有别人!”
他果然听全了,沈碧落嘴角微带一丝讽意,将手从他手心抽回,道,“你让我如何信你?”
一杯梅子酒下肚,沈碧落嗤笑道,“你我姻缘,本就儿戏,何不各归其途,你做你的皇亲贵胄,我做我的沈家小姐!”
“不许!”秦子墨声音哽塞。
“你不爱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都可以等!”秦子墨将怀中女子拥紧,生怕一松手,就此遗落。
他心中苦涩,“她不爱我”这四字如魔咒一样敲击他的心房,他甚至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响。
他何时,对她竟有了这份执念。
即便她没有心,也无所谓,只要在他身旁就行。
沈碧落被他拥在怀中,挣扎几次未果,空气慢慢变得稀薄,就像漂在大海上的浮萍,终失了魂魄。
怀中人儿突软倒下去,秦子墨瞬间魂飞魄散,抱住她大喊道,“落儿,落儿!”
“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