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襄京离北荒并非遥不可及,快马也就一个多月的路程,正常商队在两国京都之间来回一趟,也用不到半年,可这北荒使臣单程来一趟,就花了近五个月。
朝中为此分了两派,一派觉得北荒心不诚,必有妖。一派觉得,再慢腾,总归也来了,来者是客,再考察考察。
其实无论哪派,对于北荒国,多少都有些抵触心理,两国交恶已久,也不是一两次来使就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况且,据探子回报,之前使队的速度如蜗爬一般,每次歇脚都得花费个三五天,游山玩水,好不惬意。沿途的接待官员苦不堪言,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催促,只能伺候祖宗般供着,又遣了不少人手日夜盯梢,就怕在自家地盘上生变,自己乌纱帽不保。
每每使队离了哪个官员管辖的地域,当地官员莫不是燃炮欢送,简直是受到最高礼遇,周边几个小国也纷纷觉得南襄大国气度,相继遣了使臣来交。
就在大家默默接受这龟速的时候,北荒使队却突然提速,日夜兼程,也不过两三日便到了襄都之外。
朝中惊炸非常,这分明有鬼啊!
只是,人手续,文书都齐整的很,守城的将领万万不敢拦,暗地派了几个小兵分别前往各处通报,自己则小心翼翼的将笑使队放了行。
好在鸿胪寺那边反应也迅速,不到半炷香时间,江皓天便领着几位大人快马先行,离北门三里处便将使队截下,双方客套一番,后行接待队伍方赶了上来。
接待事项早在这几个月里反复推练,使队来的虽有些突然,但江皓天很快就稳住局面,有序的将使臣队伍迎进装扮一新的外臣驿馆。
驿馆的布置皆是按北荒人的喜好习惯布置,领队的是一个长须老者,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译官翻译过来,就是很满意的意思。
两方使臣鸡同鸭讲了半天,最后江皓天嘱咐北荒大臣好好休息几天,再谈面见陛下之事。
那老臣毫无意见,扶了扶这几日备受折腾的老腰,步态别扭的走进去休息。
······
关于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北荒使者,沈碧落权当过了个耳,并不关心。
她的观音图进展缓慢,花费了数月才起了个框架,但上等宣纸就废了半打。
阿暮心疼之余,也知道她心烦意燥,终于在又捡了一个新扔的纸团时,忍无可忍,“无忧也没抱怨过,你怎么又为这事跟王爷闹不愉快!”
往日里还只在房里求情,说让无忧出景和轩走走,今日竟一早奔到演练场,说要带无忧出去挑两件夏衣,她一个绝对拥主者,都觉得今日的主子,恃宠而骄的有些过头。
她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咦”了一声。
“干嘛?”沈碧落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
阿暮又贴了自己额头,很肯定道,“没发烧啊!”
“滚!”沈碧落赶苍蝇似的赶她。
丫头很是踌躇,见她又在新的草图上画了几个大叉,这狂躁模样,怎么越看越像?
她犹犹豫豫贴近了问道,“莫不是有了?”
沈碧落开始还没听懂,待见了她眼中促狭之意,心中更添一堵。
是啊,为了宁太妃谋孙大业,她连献身这事都干了,每日里讨宠卖好,十八般武艺全用上,偏人稳如泰山,随她折腾,便宜占尽了,就是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