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妇人立马拉了她一把,“成何体统!”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看了她娘一眼,敢怒不敢言。
那妇人又起身行礼,“娘娘见谅,都怪臣妇平日里将她宠坏了!”
清妃笑嘻嘻道,“无碍,琴音性子单纯,本宫很喜欢她!”
那妇人见她不像生气,又告了罪,将琴音压在椅子上,低声训斥了几句。
对面一个胖乎乎的中年贵妇笑嘻嘻劝道,“小郡主自幼长在宫里,和长乐公主最为亲近,这两年回了汾阳,想来也是想的厉害了!”
她不劝还好,这一劝,那小丫头却是低低泣了出声,“我就是想露姐姐了,偏祖母,母亲都拘着我,不让我回京!”
那命妇也没想会将人劝哭了,手足无措,想起身,又坐了回去,颇为窘迫。
不过这命妇一说,沈碧落倒是想起来这位汾阳长公主,按辈分,她该是现皇帝的姑奶奶,与陛下爷爷算是一辈。
先皇在时,很是尊敬这位姑母,虽在汾阳赐了封地,却任由人住在襄京,礼遇非常。
可六七年前,这位年近七旬的长公主却愤而离京,再未踏回襄京一步,这位小郡主当年不知何因被留了下来,却不想前两年也回了汾阳。
那丫头哭声细细,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娇笑,“我听说谁想我了!”
“露姐姐!”琴音喜出望外。
长乐笑嘻嘻的自殿外进来,“你这丫头,枉费我那么疼你,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琴音扑进她怀里,“露姐姐,音音想你!”
长乐替她抆了泪,小声哄道,“好啦,都大丫头了,还哭鼻子!”
“今日跟我一同回府?”
这句话带着问询,小丫头却脸一红,“母亲说露姐姐有了驸马,琴音不能再缠着你了!”
长乐却“噗呲”一笑,点了她额头道,“小机灵鬼!”
琴音吐了吐舌头。
这时那汾阳长媳起身见礼道,“公主金安!”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一请安。
长乐笑着上前轻扶汾阳长媳,“婶婶无需多礼!”
“琴音的及笄礼,我亲自盯的,正好明儿您再看看,有什么不妥的与我说!”
那妇人忙客气道,“劳烦公主了!”
沈碧落这才知两人此时出现的缘由,皇家的女儿,按例及笄礼确实得在襄京办。
只是,琴音这小丫头看着幼小,实在很难想象竟与张乐瑶一个年纪。
长乐将母女两人安置好,这才过来向清妃、沈碧落问好。
沈碧落回了礼。
一旁清妃笑道,“都没想你这会儿就来了!”
“张驸马呢?”
长乐一笑,“他先去了宴厅!”
清妃点头,驸马爷身份局限,不可入仕,太和殿那儿自然用不着他,他又是个外男,这后宫之地也轻易进不得。
那名满襄京,朗朗君子的青云公子,落得这等尴尬地位,众人不免心中唏嘘。
清妃不露神色,问道,“那你是留这儿,还是去陪张驸马?”
长乐当然是想回去陪驸马,可看到琴音依赖的眼神,又不免不忍,犹豫了半天,才道,“陪你们聊会儿!”
这一留便留到了夜幕垂临,清和殿的奴才去了太和殿打探,回说还要些时候,清妃怕众人饿着,让人上了茶点。
和沈碧落有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大家都怕弄花了唇脂,皆意思意思,喝了少许花茶,点心却是一口没用。
戌时过了大半,太和殿那儿才传来消息,命妇们精神一震,等清妃动了身,才三五一群的往太和殿去。
沈碧落中途便遇上了秦子墨,他走得很是急匆,遇上这一群姹紫嫣红的盛装妇人,稍怔半刻,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沈碧落。
他招了招手,待沈碧落走到他身边,才浅声赔罪道,“我来晚了!”
沈碧落摇摇头,耳根却是红了。这么多眼盯着,她还没修炼成精。
长乐笑声从后传来,“皇兄眼中只有嫂嫂,看不见我这么大个活人吗?”
秦子墨瞥了她一眼,道,“我来时可看到有人在保和殿外候着呢!”
长乐一愣,瞬间理会过来,有些急迫道,“你不早说!”又忙捞了裙角不顾形象的跑起来。
秦子墨这才与清妃招呼道,“人我先带走了!”
清妃摆摆手,笑道,“带走吧!”
等秦子墨两人背影渐远,众人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是陈王吗?
陈王不该是冰冷孤傲,性情阴谲的吗?
上次除夕夜,众人只以为他那份坚持源自母妃的承诺,可今日一见......
几名命妇背后冷汗淋淋,刚刚自己没轻慢那位陈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