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是两日后的清晨回府的,阿暮正坐在廊下等沈碧落起床。
两人隔了十来步远,眼中都带着审视,谁也没说话。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穿透云层,直射入阿暮眼中,她难受的眨了眨眼,盛一一个闪身,已将那光线遮住。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
盛一嘴角含笑,“你先说!”
阿暮没推让,脸色有些冷,“你要离开了?”
盛一眼中闪过一丝愧色,看向她时又带了几分不舍。
阿暮深吸一口气,无所谓道,“也好,你本来就是驸马的人!”
她抬头直视他,问道,“何时动身?”
盛一扯了扯嘴角,回道,“明日!”
阿暮将一缕随风轻飘,挡住视线的发丝挽到耳后,面无表情,“那,祝你一路顺风!”
盛一眼中仍余留念,笑容苦涩,“好!”
犹豫片刻,他一脸为难,“我想......”
阿暮冷漠的打断他的话,“主子还没醒,你要走的事,我会转告的!”
盛一满目羞愧,“是我对不住主子,但我还是想亲自......”
“亲自做什么?”阿暮眼神愤怒,却仍是压低了音量,“亲自再去伤害主子一次!”
她嗤笑出声,“你两日不见,外头又盛传长乐公主携驸马不日赴封地的消息,主子早就明白你的决定了!”
“你直接悄无声息的离开便是,无人会挡你!”
盛一笑容僵硬,“阿暮,你......”他顿了顿,终是没说下去,只呐呐道,“我不过是想当面跟主子说声对不起!”
“主子?”阿暮冷眼如冰锥,“谁是你主子?”
“你主子从始至终都是国公府公子,张家驸马!”
她一脸不耐烦的赶人,“你快走吧,莫扰了主子休息!”
盛一眼中染上痛苦,阿暮侧头避过。
他捏了捏手心,再开口已带了几分哀怨,“你和主子都一般,无情的令人发寒!”
他嗓音发颤,“要抛弃我的不是你和主子吗?”
“呵呵!”他癫笑几声,“我不过是在你们抛弃我之前,先选择了离开!”
阿暮一怔,头偏了偏,却仍没看他。
他冷笑一声,道,“当初公子为保忠勇伯,无奈选择公主,他心中的痛苦不比主子少!”
“主子可以一气之下,任性远遁,可你们又何曾知道,公子单人匹马在冰雪天里追了三四日,连汗血马都力竭而亡了,盛二他们在雪里挖出公子时,公子全身冻伤,连气息都几乎全无,这些年来,若不是公主用天下最好的药养着,只怕早已......”
盛一声音微哽,说不下去了。
阿暮却讪笑一声,“所以呢?”
“就因为公子的无奈,主子就要背负一切?”
她语气尖锐刺人,“就算当时追到了主子,又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结局,是做他驸马爷的贱妾,还是无名无分,见不得人的外室?”
盛一身形不稳,退了半步,又急于解释,“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