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齐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你再说一遍,资料哪去了?”
“我,我……”
邹文举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因为气恼张驰的狂妄,一气之下就把那份资料给——放错地方了。他躲闪的目光,悄然的落在了那台刚刚置办回来的新型机器,碎纸机上。
齐棋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他也当场傻掉了。足足愣了有五秒钟,他才愕然瞠目,不敢置信的颤声道:
“你,你,你不会把人家报上来的注册资料放进那台机子里了吧?”
邹文举无声的默认了他的所作所为。
“你,你……”齐棋当下气得面红耳赤的跺了跺脚。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唉!这回大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齐棋怎么说也是办公室主任,他的工作就是专门处理这类突发状况。所以,他虽然又气又急,却并没有像邹文举那样吓得瘫软发傻。他只是稍微一愣之后,便开始想办法解决问题。
没了注册资料,自然也就没办法办理注册手续。于是,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报告领导。然后再去向当事人再要一份申报资料来。
“什么?他把人家的资料毁了?”刚刚赶回办公楼的大厅,朱为民就接到了齐棋的汇报。他当时就气得跳起来了。尼玛,这不是要把老子往绝路上逼吗?
“他疯了吗?这条疯狗,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传来一片哗然。
无论是那些正在排队等着办理工商业务的人,还是像大爷一样坐在窗口里面的那些工作人员,无不被朱局长的呐喊声所震憾。大家无不警戒的四下张望,就怕一不小心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疯狗给咬了。
电话那头,听到局长气得半死的咆哮声,齐主任倒是变得更加平静了。他忙劝解道:
“局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事,现在得赶紧联系到那位张先生。问他再要一份资料来。”
听到齐棋的劝告,朱为民也马上冷静下来。没错,现在就算是杀了那个祸害,也起不了做用。市长大人可是还眼巴巴的在外面等着,连工商局都不愿意进呢!
“你能联系到人吗?”朱为民急切的道。
“既然邹科长下午才与他通了电话,我想要查到他的电话应该不难。”齐棋道。
“那你赶紧查,我得立刻把这件事汇报给市长。”朱为民再次强调道:
“老齐,你查到电话第一时间通知我,由我来亲自向人家道歉。”
“好,我这就去查。”齐棋说着挂了电话。
朱为民则再度回头,用上百米短跑的速度,朝着大门外跑去。只不过,当他跑出大门时,路边哪还有市委二号车的影子啊!
“苍天啊!你这是要绝我老朱吗?”朱为民顿时如丧考妣般仰天长叹!
完了,他也不顾路人那看白痴的眼神,忙拿出手机,给市长秘书打电话。这情况瞒是瞒不了的,所以,早汇报肯定要好过晚汇报。
“王秘,领导怎么走了?”情急之下,朱为民也顾不得收集华丽的词汇,对着电话就问出了心里话。
“怎么?领导要去哪?还需要向您朱局长请示汇报吗?”王秘书没好气的反问道。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里可是省会城市,城里比市长级别高,官衔大的人比比皆是。在这节骨眼上,在这上班时间,市委的二号车,怎么可能随便在路边长停?这不是比直接进去工商局还要落人话柄吗?
“不,不是,您千万别误会。”朱为民吓得面青唇白,浑身直哆嗦。咬齿都快磨碎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有情况想向领导汇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就传来张市长冷若冰霜的声音。
“办好了就拿到税务局来。”
原来张市长在与朱为民谈过话后,就让司机将车开向距离工商局只有一条街的税务局了。按照注册公司的流程,在工商局注册登记之后,就该到税务局来办理税务登记了。所以,张市长准备为丰华公司来个一条龙服务,一次性把问题全解决了。只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工商局的人能把事情给他办成这样的局面。
“不,没,对,对不起!”
听到张市长的话,朱为民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不是朱局长胆子太小,实在是,张市长之前那句有关他位置的威胁杀伤力实在是太强了。
“对不起?”张市长已经听出朱为民的话里有问题了,他马上沉声道:
“朱为民,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办不了事情吧?”
“对,对不起!市长是我的错!我……”朱局长除了承认错误以外,他真不知还能说点什么了。
可是,张市长却是已经厌恶了他的认错。冷冷打断他的话道:
“是你不想办?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是我们局的一个科长发疯,把人家的资料给扔进碎纸机了。”
“扔碎纸机了?”张市长蹭的跳起来,“砰!”的一声,在车顶上狠狠撞了一下。不过,他完全不知道痛了。因为比起这个,龙省长那句叫他让贤的话,简直就像是卡在他脖子上的一双大手。让他顿感呼吸窒闷,心口发紧。
当官的不会在意名声,也不会在意民意。但是,他们决对在乎屁股下的那个座位。所以,你跟他们讲大道理没用,讲党纪国法同样没用。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们屁股下的那个座位来说事。这一招,可以说是上及治理下级,百试百灵的奇招。看看,同样一招对局长有效,对市长同样有效。
童大小姐和林少正在验收张池这个月的工作成绩。他在市中心的一幢商业大楼的里,租了一间三百五十坪的写字楼做公司办公室,分上下两层。目前,这里已经装修一新,初具规模,只差一些零零碎碎的收尾工作完成,就可以挂牌开业了。
童大小姐坐着老板椅里,翘起二郎腿,转动着椅子望着天道:
“哥,你说咱们是在本地招人,还是从其他公司调人过来?”
正在布置屏风的林少,转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