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论大家怎么问,水卿卿都没有再开口。
老夫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其余人也认定,信笺就是她写给白俊峰的。
见此,白俊峰满意的笑了,想着腿上的烙伤,恨声笑道:“要知道是不是她写的还不简单——拿来笔墨,让她按着这上面的字再写一遍,大家对对字迹就知道了。”
水卿卿全身一颤,眸光惊恐的瞪着一脸得意狞笑的白俊峰,垂放在身子两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往身后躲。
小喜也是一脸慌乱,若是让水卿卿写字,两人截然不同的字迹,不就是告诉大家,眼前的盛瑜是假的,并不是真正的盛家幺女么。如此欺瞒的大罪,只怕整个盛家都要遭殃了……
而听到白俊峰的话,白凌薇也是冷冷笑道:“是啊,盛表妹与堂兄各执一词。孰是孰非,让盛表姐对对字迹就知道了——若是字迹一致,就是铁板钉钉了。”
夏蝉很快就拿来笔墨,连着那封信笺一并放在水卿卿面前。
想着先前水卿卿当众用茶壶砸她,再看着她如今失魂慌乱的样子,夏蝉心里解恨不已。
她亲手将狼毫蘸好墨汁,递到水卿卿面前,冷冷笑道:“表小姐,笔墨奴婢给你拿来了——好好写吧!”
无数双眼睛看着,水卿卿已无退路,僵硬着手从夏蝉的手里接过了笔。
小小的狼毫拿在手里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得水卿卿透不过气来,心里更是痛苦绝望——
她非常清楚,只要手中的笔落下,就可以证明信笺不是她所写。那么,白凌薇与白俊峰的谎言和陷害就公之于众。
可如此一来,她替代盛瑜的身份就要曝光。不止她要遇难,救她性命的盛家也要遇难。
而且,她也无机会再抢回昀儿……
可若是不写,承认了信笺是自己所写,那么,她在侯府做下这样腌脏的事,还出手伤人,等待她的,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不论那条路,对她来说,都是绝境与死路。
但既然都是死路,她肯定会选择保全盛家一门,更是不愿意放弃昀儿!
下一刻,细细的笔管生生被她折成了两截,飞溅的黑色墨汁染污了她身上素色的衣裙,加上肩头的鲜血,跪在众人面前的水卿卿,满身的狼借,一如她的声名……
扔下笔管,水卿卿万念俱灰的朝上首的老夫人拜下,绝望的闭上眸子,喉咙艰难的滚动,终要违心承认信笺是她所写。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颤声道:“老夫人,一切都是……”
“叭嗒!”
一声脆响打断了水卿卿下面的话。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一直默默喝茶不语的梅子衿,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从白凌薇将那张私会信笺拿给他看后,梅子衿再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默默的喝着茶,眼皮都未抬一下,仿若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