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每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伤害,都不会饶恕伤害自己孩子的恶人。
发泄过后的汤婉晴,情绪渐渐恢复平复,冷冷笑道:“既然表小姐早就知道那日是我推你下的马车,为何不将此事禀告给老夫人和侯爷,让他们为你讨个公道。”
在得知是汤婉晴推自己下马车的那一刻,水卿卿心里不光有恨,更多的却是震惊!
但同样的失子经历,让她心里怨恨不起汤婉晴。
她拈起碟子里的梅花饼,淡然道:“姨娘做的饼子果然香糯适中——如此,我收下姨娘的这碟饼子,就当是原谅了姨娘当日的陷害。以前之事,一笔勾消罢!”
说罢,当着汤婉晴的面,将梅花饼放进嘴里吃下。
汤婉晴红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她,眼泪再次落下。
良久,汤婉晴哽着喉咙颤声道:“若我说,推你下马车后我就后悔了,你相信么?”
水卿卿喝口茶咽下饼子,淡然道:“我自是信的。因为,第二天我出现在你们面前时,白氏她们都是一副见了鬼般的形容,只有你,神情间反而是一片释然——说明你不是真的想害我,只是仇恨让你一时蒙蔽了良知罢了。”
汤婉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水卿卿,目露钦佩道:“从你当日披麻戴孝进府,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与我们皆是不同,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水卿卿却一直想着她先前说的话,担心她会再对昀儿下手,不由道:“我想给汤姨娘一句忠告。不论姨娘将来要如何寻白凌薇报复,那都是她应该受的。只是,世子年幼,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姨娘不要牵怒于他。”
彼时,汤婉晴已走到门口,听到水卿卿的话,回眸定定的看着她,冷冷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我不去害她,你以为,其他人就会任由他坐稳世子之位的长大成人吗?”
汤婉晴走后,水卿卿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她最后说的话,全身一阵阵的发凉。
汤婉晴说得没错,昀儿成为世子,看似风光,实则凶险。若是其他姨娘怀上孩子生下男婴,世子之位的争斗,更将凶险残酷。
推开房门,水卿卿站在台阶上,隔着院墙遥看繁华似锦的侯府深宅,眸光闪过冰寒——
她不会将她的孩子留在这凶险的后宅,成为权利下的牺牲品。
一年内,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带他离开。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在将昀儿带离侯府的同时,还能不连累盛家满门呢?
蓦然的,水卿卿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面具刺客。
或许,他有办法能帮到自己……
这个念头一经生起,将她自己都吓住了。
她怎么会将希望放在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身上?
他可是拿着她身上的秘密,威胁她做棋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