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点破,白浩清神情更是凝重,点了点头,“陈皇后手段狠厉,而且最近与太后越走越近,足以看出,她对太后娘家的势力从未放弃下。也就是说,她心里还是执意让三殿下娶琳柔郡主为王妃。所以……”
“所以,我就成了她前行道路中挡道的石子,她要出手除掉我!”
水卿卿冷冷一笑,又道:“只怕不止这些,若是让皇后知道,我已发现了她做下的恶事,只怕更加容不下我了。”
“所以,这段时间你千万要谨慎行事,不要再出差错。”
白浩清沉声叮嘱着。可他那里知道,陈皇后已做好了除掉水卿卿、以及整个白府的万全之策……
直到天明,也不见无名回来。
但水卿卿此刻却顾不上他,她要急着出府去朱雀巷找昀儿。
昨晚白浩清虽然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她的正院,但水卿卿却知道,他一定会派人时刻监视着自己。
所以,她不敢贸然出府去找昀儿,怕泄露了是昀儿藏身的地方。
经此一次,昀儿好不容易离开白浩清的掌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昀儿落到白浩清的手里的。
所以,那怕心急如焚,水卿卿也是像往常一样的不动声色,直到姚氏来邀请她一起去安华寺上香。
二月二龙抬头,民间有踏青祈福的习俗,女眷们都会相约去寺庙烧香祈求平安福运。
除了尚在病中的杨氏与白凌薇,白府的其他女眷,都在姚氏的带领下去京城香火最旺的华安寺烧香。
回到白府后,水卿卿无事都独自呆在自己的正院里,很少参与到白府其他事情里去,所以姚氏以为烧香这么多人,闹哄哄的,水卿卿也不会去的,却没想过去请她时,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与一众女眷出了白府后,坐上马车没多久,水卿卿就出现了晕车的症状,又呕又吐,吓坏了姚氏。
姚氏并不知道水卿卿有晕车之症,而水卿卿故意在上车前没有服药,假装自己是身体突然不适,要打道回去。
姚氏那里敢怠慢了她,连忙让马车调头,送她回去。
成功与姚氏她们分开后,水卿卿再支走车夫,下了马车悄悄往朱雀巷急步而去。
然而,她刚下马车,就有一个小厮上前恭敬的唤她道:“表小姐!”
表小姐是水卿卿在侯府时大家对她的称谓,离开侯府后,再没听过,所以乍然听到,让她微微一愣。
定晴看去,她才发现站在面前一脸憨笑的小厮,竟是之前在侯府负责打扫拱桥,并不顾严寒,帮她下水捞白玉盒子的那个小厮,海子。
在大街上遇到海子,水卿卿很是意外,等她看到海子喘着粗气的样子,才恍悟过来,敢情方才他一直跟在自己的马车后面?!
水卿卿好奇问他:“你怎么在这里?找我可是有事?”
海子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表小姐,是侯爷派小的过来给表小姐传话的。”
说罢,海子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掏出了血玉环佩,却正是梅子衿的贴身佩带之物。
如此,水卿卿对海子彻底放心起来,领着他走到了无人的街角边。
海子轻声道:“侯爷已知道了昨晚白府遇刺一事,侯爷想问,表小姐有没有成功拿到药?”
水卿卿心里一暖,知道梅子衿是担心昀儿的事,不由对海子轻轻点头,“你回去转告你家侯爷,事情已办妥,让他放心。”
海子欢喜的点点头,又道:“侯爷说,若是事情已办妥,就想约表小姐今晚去回味楼。今日是侯爷的生辰,侯爷说他马上就要出发离京了,想再见一次表小姐。侯爷还说,若是可能,能带上小羊羔就最好了——这是侯爷最后的心愿了。”
闻言,水卿卿心里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今天是梅子衿的生辰,她是知道的,她也很想为他庆祝生辰。
只是,她马上要嫁做新人妇,而他也要迎娶五公主,她原以为,事到如今,他会放下她。却没想到,他还想着她与昀儿……
昀儿属羊,正是他嘴里的小羊羔。
听闻他很快就要离京城奔赴边关沙场,水卿卿根本舍不得拒绝他。可是一想到那日为了自己,他第一次在人前低头,更是接受逼迫答应赐婚,她的心一直痛着。
她心目中的梅子衿,是高高在上的大晋战神,那怕面对帝王,他都是一身倨傲潇洒,气度芳华。
她却是再不要看到那晚屈辱低头的梅子衿!
看着海子期待的眸子,水卿卿仿佛看到了梅子衿等待她消息时的形容,心里酸涩悲痛,千般不舍,万般悲痛,让她心里已是泪流成河。
她忍住眼泪,撇过头对海子淡漠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侯爷,我与他如今身份有别,不宜再私下相见——侯爷的生辰宴,我就不去了!”
听到她的话,海子怔了怔,眸光一暗,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终是无声噎下,恭敬向她告别后,回侯府复命去了。
海子一走,水卿卿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她孤单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明明眼前人潮如流,热闹非凡,可她却像再次被遗弃的孩子,一个人那么孤单无助,心里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她还是儿子昀儿!
想到昀儿,水卿卿枯萎的心田又活了过来,她一把抹净脸上的泪水,打起精神往朱雀巷走去……
一路上,水卿卿格外的小心谨慎,确定身后没人跟踪,才进了朱雀巷,在街口顺利找到了刘铁匠的铺子。
今日这样热闹的日子里,铁匠铺子却关着门,水卿卿向隔壁的铺子打听,才知道铁匠铺子关门有两三天了。
水卿卿绕到后门,见院子里烟囱里有烟冒出,心里一松,连忙上前拍门。
才拍了两下,木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年轻男子急切的伸头出来,待看到水卿卿时,神情一怔,面容间一片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