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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一个人待在客厅里,猛抽着手头的烟,心神不定地来回踱着步,又时不时地瞅了瞅关的严严实实的病房门。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会在里面说些什么?
倒不是怕她们会无理取闹地厮打起来,怎么说也是两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知性文明女性。可做不出来那种为了一个男人拔刀相见,如此不理智的行径来。
但至于她们能谈成怎么样,王庸却是一点也猜不透这似海底针的女人心思。她们虽然不可能和泼妇那般撕破脸面地打起架来,但同样,却都是拥有着独立思想,世界观的女人。而这种女人,一旦确立了自己的固定立场,就越难以改变。
嘴角不由挂起了一抹苦笑,暗自摇头不已。这感觉,还真像是一个等待法官判刑的重犯,结果既有可能是无罪释放,也有可能是立马被处死。
不过,以欧阳菲菲那骨子里骄傲不屈的执拗个性,恐怕后者的可能性要更高一些。不敢再胡思乱想,只求万事大吉吧。
短短半个多小时。王庸如坐针毡,足足抽了三四支烟。整个客厅里,也是烟雾弥漫。王庸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哪怕就是现在立刻一枪直接崩了他,也比饱受内心痛苦煎熬来的好。可这软刀子磨来锯去的,就好像是在分分秒秒地凌迟着他的心。
抬头一眼不经意间瞟到病房门上的玻璃,咦,好像是单面的。不知这隔音效果如何?心下一喜,王庸立马打定主意。蹑手蹑脚地走上前,侧身将耳朵直直贴了上去。站稳脚跟。准备蹲下身子在门房前窃听一番,以缓解心里面的那些焦躁不安。
但是这刚蹲下去,还没等听到任何动静,却是一不小心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丝丝生疼。眉头忍不住紧皱了起来,终是死死咬住了牙没发出半点声音。而与此同时,里面窸窣的脚步声也一并响了起来。
情况不妙!王庸听着越来越近的声响,做贼心虚般慌了心神,亟待站起身来。实施战术性转移。不料扭身直立而起的关键时刻,后背伤口又挑动着痛觉神经撕裂了开来。
“嘶”猝不及防被痛意袭来,不料身体重心偏离,一踉跄下,差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这一狼狈之际,再想逃跑时,已然是慢了一拍。
门突的被一下子拉开,只见两个风格韵味各有不同,却同样令男人心驰神往的女人。一前一后地站在了门口。
空气瞬间凝固。触目可见,跟前的王庸半蹲着身子,背稍稍弯曲,一手托着后腰。像个身形佝偻的老者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摸不透此刻究竟状况如何,他只得神色迥异地冲着她们憨笑起来。暗忖着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王庸抬头朝眼前两人偷偷观测起来,想看清她们脸上究竟写了什么。粗略地一番审视下来。只见她们的漂亮脸庞上,除了冰冷之外。没有半丝半毫多余的表情。面对王庸的听墙根,也没有任何表态,而只是淡淡地瞥了瞥蹲在门口的他一眼。
三人各怀着心思,一时相顾无言。
片刻欧阳菲菲终于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檀唇轻吐,蹦出了几个冷冰冰的字:“王庸,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即便她没有刻意去营造氛围,四周却早已被她的强劲气场层层笼罩起来。
心中蓦地升起了一缕不详的预感。如果王庸没有行事不端,问心无愧,那么凭着他强大的心理,倒是能够做到轻松抵御。可现在,他却像是个即将待审的犯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和申辩的余地,只得胆战心惊地起身乖乖跟着她走去。
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心理,戚蔓菁也是满脸的心平气和,没有像往常一样,媚眼如丝如钩般的挂在他身上。抬头趾高气昂地从他边上抆身而过的时候,甚至连瞅都没有多瞅他一眼。完全就像是把他当做了空气,透明人。
客厅中央摆放了一套高端上档次的简约真皮沙发,茶几的烟灰缸里还留有被王庸扔掉的废弃烟头,空气中残留着的烟味呛得人直咳嗽。
欧阳菲菲蹙了蹙眉,不满地走到窗前拉开了一道缝隙,新鲜的空气立刻窜入室内,缓解了些难闻的气味。心下突然觉得万分好笑,这么浓烈的烟味,可见王庸刚才在外头是有多急躁焦虑。哼,活该让他多受点罪。
不消片刻,分列在沙发的两侧,两女一边一个悠闲地坐了下来。各自环抱着双手,翘着美人腿,动作惬意自然之中,却又透着一股子凝重萧条气氛。
按理说,王庸这种强者,什么大场面没有经历过?枪林弹雨都挺了过来。面对这种小场面,自然料定能做到坦然自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