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惊采绝艳的李牧言不在这里了,在北宁的宫中,听说这些日子,依旧是不管世事,不过……
余陶目光一闪,目光从李婉身上滑过。
这兄妹俩,都不是简单的。
一个从阶下囚到如今的国公夫人朝堂上的第一女官,另一个从谋反的主谋如今却能安然生存……
和这样的敌人为敌,真是想想就可怕。
余陶提起了笔,心中很是幸灾乐祸地为北宁的那位女帝点了一根香。
一路保重。
许珍和李婉两个人手拉着手说了半天话,一直到余陶不怎么耐烦地敲桌子让许珍将他的女官还给自己之后,许珍才含笑和余陶说笑了两句,转身离开。
临走前不忘了说一句,自己今天就会将人送过去,让李婉记得接着。
余陶等到许珍走了之后,才随口问起李婉,许珍送了什么人。
结果李婉笑微微地道:“给臣生孩子用的。”
余陶口中的茶水差一点喷出来,还好记得面前是自己刚刚和李婉商量出来的东西,千辛万苦地咽了下去。
边上的太监看得胆战心惊,连忙上前抚胸拍背不止。
李婉依旧站在边上,看着余陶笑微微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另一种形式的面无表情。
等到李婉回成国公府上的时候,身边果然是已经跟上了两位年岁稍大的嬷嬷。
不过就算是嬷嬷,皇后身边的嬷嬷自然也是与众不同的。这两人都是身上有着品级的女官,虽然只是最低级的那种,镇压住成国公府中的大部分人,已经足够了。
不过从两人上前打招呼的架势来看,却都不是那种喜欢揽权的,这让李婉放了一半的心。
等到进了府,沈勋就迎了过来。
今天的沈勋显得格外悠闲,手上提着鸟笼子,嘴里面还叼着烟斗。
这种从西洋传进来的短烟斗落在李婉眼中,配合着沈勋的穿着打扮,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李婉的表情顿时扭曲了片刻。
沈勋立刻就注意到了,大概是误解了李婉的表情,他忙不迭地追上去,道:“别,我没抽,就是叼着做个样子。”
说着从嘴里面取下来拿给李婉看,果然是里面连烟丝都没有的。
只是李婉也不见得是真的生气,只是对着沈勋笑了一笑,就接着往前走。
沈勋可怜巴巴地跟上来,就连鸟笼子里的那只鸟都显得有些可怜了起来。
等到入了花厅,沈勋才注意到李婉身后跟着的两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两位嬷嬷没有露出任何异色,在李婉简短的说过后,就上前自己做了介绍。沈勋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来。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其中一位嬷嬷道:“国公爷,若是您想日后夫人少受苦,今后,这烟丝酒水,都少碰些才好。”
沈勋张了张嘴,苦着脸过来叫了自己的贴身长随过来,分外哀怨地将自己手中的烟斗递到他手上:“帮我好好保管着,小少爷生下来之前,都别拿到我面前了。”
那长随笑嘻嘻地答应着,捧了东西出去了。
李婉嗔怪地看了沈勋一眼,笑着起身和两位嬷嬷说了两句客套话,就让人给她们安排了住的地方,下去了。
等到人离开之后,沈勋才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压低了声音道:“是怎么回事?”
李婉摇了摇头:“放心吧。是皇后送过来的。都是在皇后宫中伺候的。”
她的笑容有些飘渺:“不管怎么样,皇后自己是肯定没那个心思的。”沈勋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架不住旁人有。别人我看不出来,我自己手下的人我还不认识?”
他将李婉拉到自己怀中,抱着她道:“左边那个,分明就是我送进宫去的。”
李婉敲了敲他的头,皱着眉也有些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
“右边那个呢?”李婉忽然问了一句。沈勋一愣,马上就道:“我派人去查。”
李婉轻轻地点了点头,捏一捏他的肩膀:“别这么绷着了,许珍也是好心。”
沈勋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更紧地抱紧:“你呀,总是觉得她好。一个在宫里过了这么几年,除了她自己有儿子,旁的嫔妃,你看哪个是有儿子的?”
李婉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十四章
李牧言将南边送来的消息看完,终于展开了李婉送过来的那封信。
信是通过陆芷手中的渠道送过来的,所以上面很多话都是不疼不痒的官样文章,只有几行字上面划了几道杠,让李牧言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上面。
然后,他微微地笑了起来。
这几年,他们的通信通常都是私下里的信件说各种私密信息,明面上的信件,直接大刺刺地告诉对方,密码本该换成什么了。
如今李牧言的宫中,各种古籍新刊已经堆成了山。
陆芷知道后,也只是一声叹息。无论如何,终究是书生意气。
她一直都不曾察觉这中间的秘密,更不曾发现,宫中那么多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有不少的人投奔到李牧言旗下了。
不过,就算不知道,她也有自己的应对办法。
所以,听着她的命令,底下的官员惊诧万分:“放宫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