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模样顿时打破了方才的雅贵之气,像个纨绔子弟一般,对眼前的美色急不可耐。
姜媞从前被他调戏过一遭,撇开朝廷势力不说,便是私仇,明翼和齐琅也在早些年因她而结过。
如今他突然到来,提出这样的要求,姜媞心下百转千回。
若要离开齐琅身边必然是千难万难,可若要离开明翼这个花花公子身边,想必便会容易很多。
姜媞只犹豫了那么一瞬,这副景象便落到了另一人眼中,解读出了不同的意味。
那人不知站在此地有多久,只是看着她与明翼,面上波澜不惊,竟不知是何情绪。
☆、圈套
姜媞看向明翼道:“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明翼面上略过一抹兴味,倒没有想过姜媞会拒绝。
“好罢,兴许是今日问的不是时候。”明翼扬唇说道,余光却扫向了身后的齐琅,随即直起了身,从姜媞身边抆肩而过,随着管家的指引离开。
姜媞站得有些僵硬,齐琅迈步朝她走来,“你为什么不就此答应了他?”
姜媞的视线落在他手上那串雕镂精细的莲花珠串。
便是方才,她看到这珠串就什么主意都没有了。
姜媞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齐琅方才问了她一个问题。
她忙挪开了视线,低声道:“我在何处都是一样的身份……”
她的话未说完,下巴蓦地被人捏住,叫她视线也顿时抬起。
齐琅将那串珠串举在她眼前,“你连你丈夫的东西都不认得了吗?”
姜媞心猛地一跳。
她目光微闪,平白生出了几分心虚。
她怎会不认得?
这是李孝广生母生前留给他的东西,他打小便随身带着,从未离过。
如今这珠串落到了齐琅的手中,叫她愈发心慌。
“你只管放心,他跑了。”齐琅仿佛读出了她的心神一般,“也许他会来找你。”
“齐琅,我与他并不是像真正夫妻那样……”姜媞看着他道。
齐琅替她戴上珠串,拇指似有意般划过她的手背,“你是在暗示我不成?”
姜媞被他抚得这一下只觉浑身发毛,强行压下心中不适。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那样的分量,可以替你引出他来。”
“有没有分量只怕你说的不算,只是你莫要再生出逃走的心思。”齐琅捏着她手的力度不轻不重,却恰能将她掌握在手中,他抬眸看着她的眼睛,道:“今日这一次,我不想追究。”
“只怕是你想岔了,我亦不喜欢与人亡命天涯。”姜媞避开他的目光说道。
“如此甚好。”齐琅松开她的手,见她如同避讳般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姜媞背过身去,见管家去而复返对她身后的齐琅行礼,随即似接收了对方的命令一般,对姜媞做出了手势。
“还请您随我回去。”管家说道。
姜媞抬脚,整颗心都如同浸在井底一般。
她总算是明白齐琅到底为何将她从那已倾覆的李府带走。
他是为了将她当做一个诱饵,来引诱李孝广。
只是这样一来,她却更加害怕了。
姜媞抚着手腕珠串上的雕镂的莲花花纹,想到李孝广最后对她说过的话,顿时又如同一桶凉水兜头浇下。
李家最大的威胁是李孝广的父亲李世权,可如今,他们却追着李孝广不放,未必不与李孝广最后的话无关。
姜媞能做的事情,便是在夹缝中求存,没有人能来救她。
隔几日,齐琅逢休,令人请姜媞一同前往山上寺庙。
初时闻之,姜媞还觉得奇怪。
齐琅此人从不信鬼佛之说,便是再穷再苦也不曾动过求神拜佛的念头,如今却无端要上山,难免令她生疑。
彼时二人一路上了山去,途中齐琅不曾与姜媞说过半句话,仅是闭目养神状。
待入了香火萦绕的大殿内,齐琅上了三道香,姜媞才忍不住问他:“你究竟为何要带我来寺庙?”
齐琅看向她,道:“我当年曾在这里许过愿,如今都实现了,自然该来还愿。”
姜媞见他目光幽深,平白生出几分瘆人之意。
祈求片刻,有后院和尚来领他们出去。
齐琅独自随那和尚去了,竟也没有交代姜媞如何。
一旁都有侍卫守候,姜媞见对方久不出现,只跨出大殿,在附近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