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心中有些安慰,想了想,红着脸羞涩的问道:“那这些天来,你为何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是嫌弃我?”
唐越萌连连摆手,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哪里的话?最近因为翰林院事情太多,我身份与别人不同,自然要更加努力,否则我怕同僚们有闲话,说我依靠公主不求上进。”
公主清冷一笑,“驸马就不要瞒我了,我已经命李侍卫问过翰林院院判,他说最近翰林院没什么事情,驸马刚刚上任,也不会有很多事情。”眼眸一转,顿时有几分寒意。
唐越萌一愣,公主不简单啊,果真皇家的孩子就算再温婉善良也是城府深沉,她快速的思考起来,如今找个理由也是可以推脱过去,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时间越长,公主的心中越是怨恨,要是等到她发现真相,那她怒火攻心之余,自己的任何解释她都会听不进去,一怒之下,自己真的会被悄悄杀掉,弃尸荒野,宫中若是让一个人失踪,方法和理由太多了。
唐越萌深思熟虑,她已经知道公主的脉门在哪里,这是一个机会,她要主动出击,想到这里,唐越萌上前一步,猛然抱住公主的纤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抽抽噎噎说道:“公主,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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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被唐越萌的那声惨绝人寰的救命声吓了一跳,忍不住挣开唐越萌后退几步,一双如水的明眸怔怔的看着她,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驸马,怎么了,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有人要害你?”
唐越萌眼泪汪汪的看着公主,无语凝噎,“公主,我欺骗了公主,死罪,我不求公主原谅我,只求公主在我死后能够记得我,我真的很喜欢公主,公主才貌双全,只可惜此生无法和公主结成鸳盟,只有期盼来世,若我能是男儿身,必要护得公主一世安康。”
公主脸色忽明忽暗,心中惊疑不定,“死罪?男儿身?驸马你在说什么,为何我一句都听不懂?告诉我,为何无法结成鸳盟,难道你我不是夫妻吗?”
唐越萌咬咬牙,“纵然此生我再喜欢公主也无法和公主结成鸳盟,因为我本是女儿身。”
公主惊得猛然坐在凳子上,剪水眸子呆滞的望着唐越萌,口中喃喃自语:“女儿身,怎么会?”眼前这人长身玉立,秀眉凤目,清俊秀雅,举手投足风姿翩翩,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希翼,“你是骗我的对吗?驸马,不要和我开玩笑。”
唐越萌叹口气,起身走到一旁,拿起公主日常的一件衣服,走到书房旁的屏风里面,脱去身上的男儿衣衫,解开束胸的白布,心中暗叹一声,尼玛就这胸还用得着束起,比旺仔馒头也大不了多少。
她换上公主的衣裳,将长发放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在脑后,施施然走了出来,公主一见之下,顿时怔住,眼前这个女子凤目朱唇,肌肤白皙如玉,纵然眉目间有几丝英气,也难以遮住她的花容月貌,不是女子又是何人?
公主只觉得一颗心空空荡荡,恍恍惚惚中,她似乎见到自己去验明正身,又似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问:“你果真是女子,为何你要欺骗我?为何要哄的父皇将我嫁给你?为何要毁我清誉?害我终身?”
唐越萌满眼凄楚的望着公主,“公主,原谅民女是有苦衷的,民女本名冯素贞,自幼许配李兆廷,可惜爹爹嫌贫爱富将我们拆散,后来李兆廷到京城后就失踪了,我为了在会试中寻找他,冒名顶替参加考试,却未曾想到会机缘巧合中了状元,而后阴差阳错被皇上赐了婚事。”
公主满目凄惶,悲戚的问道:“你大可推了婚事,为何要来害我?”唐越萌心中暗中吐槽,你问得对极了,我也不知道冯素贞那货是如何想的,眼神却是仓皇无依,凄惶的样子似乎皇帝欠了自己多少债一般,一字一句的说道:“公主,素贞也想推了婚事,素贞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耽误公主的终身。”
说到这里,唐越萌用衣袖拭去泪水,满脸哀婉的模样,让公主的心中也不由起了一丝同情,“皇上天威,一道圣旨,怎么能容素贞开口辩解,再加上丞相大人在一旁拼命撮合,等到素贞清醒过来已经木已成舟,君命难违。”
公主见唐越萌说得恳切,想到自己的父皇的固执,想到丞相唯父皇的圣旨为尊,心中半信半疑,犹豫不决,想到冯素贞为了寻夫不顾自己的性命做出这等惊天事情,心中有些敬佩,想到她这般做,自己以后还有何面目见宫中之人,自己的终身幸福断送在她的手中,心中又是愤恨不已。
公主咬咬牙,她虽然性格温良贤淑,但是皇家之人毕竟皇家之人,皇家的声誉和公主的清誉是她最关注的东西,想到这里,她猛然起身拔下墙上悬挂的秋水剑对准唐越萌逼了过来,“我要杀了你……”
见公主咬牙切齿的望着自己,那把宝剑正搁在自己的脖子上,距离自己的颈动脉估计就差零点零几毫米,唐越萌心中一哆嗦,立即换上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素贞虽是女子,也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公主对我情意深重,素贞原打算一死以酬知己。”
公主愣了愣,“一死?难道你打算寻死?”心中一迟疑,手上也缓了缓,秋水剑离开唐越萌的脖子又向外一点,不知为何,唐渣渣突然想起大话西游里面周渣渣的经典台词,当时那把剑离她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那把剑的女主人将会彻底地相信自己维护自己,因为她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她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她认为是最完美的。
“公主,”唐越萌声泪俱下的说道:“是,我是打算寻死,我不能抗旨,这样会连累我的父母家人,我也不能耽误公主的终身,思来想去,素贞决定悄无声息的去死,这样就没人知道素贞是女儿身,也不会毁了皇家的声誉。”
公主有些怔住,握剑的手也有些松动,唐越萌见她这般,话锋忽然一转,目光严肃的望着她,“公主,经过这段时间的深思熟虑,素贞知道自己不能,”见公主吃惊的望着她,唐越萌继续说道:“如今朝中局势不明,太子和慕容太师之间虽然面上和睦,实则水火不容,这些时间我在翰林院供职,不时有人来试探我,想必是慕容太师指使的。”
“因此我分析过,假如此时我有任何不测,慕容太师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慕容太师知道真相,他会添油加醋的败坏公主的清誉,太子和公主手足情深,一定会百般为公主辩护,正好顺了慕容太师的心意,将太子拉入进来,将这个黑锅转移到太子身上。”
公主心中一惊,太子哥哥和太师不合,她早就知道,她也曾暗中在皇上面前轻描淡写的给太师挖过坑,如何不知道两人之间势同水火,她收回宝剑,颓然的坐下,冯素贞说的没错,如果自己杀了她或者她自己寻死,太师一定会起疑,万一这事闹大,说不定真的会把太子牵扯进来,自己幸福事小,太子哥哥千万不能失了父皇的心。
公主心中百折千回,思来想去觉得唐越萌的话十分有道理,她当啷一声放下手中的剑,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感激的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既然如此,你就将这个驸马暂时做下去,只是接下去如何收场?”
唐越萌微微一笑,“公主,接下去我在翰林院供职几年,等到太师放松警惕,我就自请前往外地的州县,届时死在任上也就算对得起公主的一番眷顾。”公主张大眼睛看着唐越萌,犹豫片刻,垂下眼睫,声若蚊呐,“你找个机会走了罢。”
唐大律师顿时心花怒放,从开始剑拔弩张到现在舍不得杀自己,公主的心路历称变化很大啊,哎,这一关自己终于算混过去了,她握住公主的手用力点头,“公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素贞还是换回男装,为免被人看出破绽,公主以后还是叫我兆廷吧。”
见公主默默点头,唐越萌脚步轻松的到屏风后换回自己的衣服,长长的头发用玉冠束起,依旧做翩翩少年郎的打扮,终于逃过一劫,取得公主信任后这事就好办多了,至少不用烦心每晚的同床共寝。
唐越萌换着衣服,心中暗自思索以后的行动计划,如今公主被自己的巧言令词打动,这些时候这个驸马爷看样子还能继续混下去,接下来自己一定要接近太子。
虽然说是偏向虎山行,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一定要取得太子的信任,帮助他出谋划策,共同对付太师,只要太子觉得自己是他的左膀右臂,离不开自己的帮助,以后发现自己的秘密想必也会装聋作哑,即使发怒应该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按照太师的背景,倒台估计也是十年八年的事情,足够她做许多事情,保护自己。
脑中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我果真没选错人,唐大律师,你一天比一天渣了,按照你这个速度渣下去,不久之后我的这个位子怕是会被你抢了。”
唐越萌反应极快,哼唧一声,“所以你就公报私仇,弄了个这么究极模式看我笑话,等着我一不小心被抹杀嗝屁了,就达到你妒贤嫉能暗害忠良的丑恶目的。”
系统大人气极反笑,“伶牙俐齿,你就慢慢消遣吧。”唐越萌见系统大人生气,立即谄媚地说道:“系统大人,我错了,我嘴贱,我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系统大人沉默良久,“说,何事?”
“系统大人,这个冯素贞就是个旺仔小馒头啊,能不能把她变成肉馅馒头。”唐越萌见系统大人久久不语,立刻接口道:“系统大人,我不贪心,不行就小笼包吧,实在不行,蛋黄派也好啊。”
系统大人的声音终于消散在无限的苍穹中了,唐越萌得意的笑了,果真调戏欺负系统大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爽,谁让这货惨无人道的把自己扔到这个鬼地方,接手这个进退两难的烫手山芋,哼,此仇不报非君子,更况她是女子,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这句话一直作为自己的座右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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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萌换好衣衫,走出屏风,望见公主依旧坐在那里发呆,她想了想,立即知道公主的心思,这货向来是个善于请君入瓮的主,因此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公主,既然太师已经对我的身份起了探究之心,想必是有些拉拢之意,你看是不是要把我的情况告知太子?”
公主吓了一跳,神色大变,连连摇头道:“兆廷,万万不可,不能告诉太子哥哥,如今这个情形,他一定会命人将你碎尸万段,这样正好遂了太师的心意,就如你所说,万一他以此为借口告知父皇,依照父皇的固执脾气,不管你所犯何罪,你毕竟是父皇钦点的状元,太子哥哥这样做,父皇终究不喜。”
唐越萌暗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感激的模样,“公主说的极是,那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将公主拉入自己阵营,我们这两个词一用,公主以后在她和太子之间的天平就算不倾斜,也不至于向太子那边歪的太多。
公主想了想,太子哥哥的脾气,她很清楚,面上温文尔雅,人畜无害,对谁都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对于忤逆他的人却是狠辣无情,自己从小就和太子哥哥在这深宫里相依为命,若是自己有任何事情,他一定会不管不顾的为自己出头。
想到这里,公主踌躇一会,“兆廷,如今之计,不如徐徐图之,你先若无其事和平日里一样,还是像往常一般和太子哥哥谈事情,为他出谋划策,我会旁敲侧击,待到时机成熟,再告诉他,他自然不会太为难你。”“好,一切但凭公主吩咐。”唐越萌感激的说道。
这天晚上两人共处的时候,唐越萌心情放松,在枕边叨叨的和公主说着有趣的笑话以及民间的见闻,公主自小在深宫里长大,对于民间向往至极,见唐越萌说的津津有味,她也听得兴趣盎然,倚在唐越萌的怀里,也没有之前紧张和拘束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女子和自己的兴趣性格相近,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发生,还真的算是闺中知己。
两人一直咕唧到三更时分,公主方才迷迷糊糊睡去,唐越萌稍微眯了一会,五更时分就起床前往翰林院开始年中无休的苦逼生涯,作为一名翰林院编修,每日的工作倒还算清闲,就是把经史子集翻来覆去的抄来抄去直到抄出一朵花,要么就是给皇家起草点文章之类的,当然作为一名刚入翰林院的编修来说,起草的这些文十有□是被院判给毙掉。
翰林院的鲁院判是个极为顶真和严肃的人,他一辈子对于儒家思想奉行不已,对于李兆廷这位状元郎,他虽然爱财惜才,却秉承玉不琢不成器,因此他不管唐越萌的驸马身份,对她严厉的很,因此当唐越萌的文章被第十次毙掉之后,唐大律师的心郁闷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