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慕容太师狡黠一笑,唐大律师顿时傻了眼。

唐越萌从不知道当朝一品大员,权侵朝野的慕容太师,居然会拉着自己从李府的后院围墙翻过去,看到唐越萌满脸看白痴的表情,慕容太师居然清朗一笑,眉目宛然,“怎么,很吃惊,身后跟着一群趋炎附势的人,有碍清净,在太师府,我经常也是这般出去,今日和你一起只能爬墙,往日我轻轻一纵就能出去。”

这货是什么意思,老夫聊发少年狂是吧,咳咳,虽然这货还不是老夫,尼玛一个当朝太师半夜三更翻墙越屋,到底是不拘小节惊世骇俗还是吃饱了撑的?面上却是一副哑然失笑的模样,“哎呀,原来还是下官影响了太师的发挥,有罪有罪。”两人相视一笑,慕容太师忍俊不禁,摇头说道:“走吧。”

明湖离李府大概一盏茶的路程。两人很快便走到湖心岛,沿着人工堆砌的青石台阶走到岛上,唐越萌顿时有些怔住,恍如在梦中,岛上风景旖旎,环境清幽,几株花树盛开着,空气中隐约一股似有如无的甜香,头上明月月华明亮,水中清月月影幽幽,相映成辉。

慕容太师挽住她的衣袖,两人携手在岛上逛了一圈,赏了夜花,听了鸟鸣,唐越萌有些疲倦,在湖边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抱膝坐了下来,慕容太师见她如此,衣袖轻拂,随意在唐越萌身边坐下,姿态洒脱举止飘逸,犹如一株临水而立的青莲,极清极淡极雅,抬眸一笑,越发显得风华绝代。

唐越萌托腮好奇的打量着慕容太师,脸上居然显出一些娇憨,澄净若水的眸子骨碌碌转着,说不出的灵动,“慕容太师,这里你真的经常来吗?”

“是,有些时候因为国事烦闷,就会来这里散散心。”慕容太师慢条斯理的回答。

“太师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事会让你烦闷,”唐越萌故意问道,作为一名反派,她向来擅长打开通向别人内心深处的大宅门,无非八个大字,坑蒙拐骗说谎忽悠。

慕容太师警觉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满眼兴奋和崇敬的模样看着自己,心中一软,不知不觉话脱口而出,“我年幼时,家境贫寒,少年从军,出生入死,以军功累积做到游击将军,而后皇上登基,天子圣明,晋封我为太师,当要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既然这样,那就做到问心无愧即可,又有何烦恼可言?”唐越萌轻声说道。

慕容太师清冷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兆廷说的有理,我只是觉得……”

“你可是觉得你向来无私,一心为国,为何朝中官员却不尽皆如此?”唐越萌接口说道,慕容太师怔了怔,不可察觉的点点头。

唐越萌叹了一声,“太师,你可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你既然不喜欢趋炎附势之徒,为何不用一些真正能人志士?我知道你重感情,只是裙带关系过多,终究会牵绊国家大事。”

慕容太师默默无语,良久说道:“贫贱之交不可忘,当年若不是他们,我早已冻死饿死,又怎么会有今天?”

唐越萌嘴角不易觉察的抽了抽,“报恩有很多种,安稳无忧的生活,用之不竭的财物,何苦害人害己呢。”

慕容太师剑眉轻挑,狭长的凤目静静望着唐越萌,“兆廷,言之有理,你会成为国之栋梁的。”

此后,两人久久无语,并肩坐在湖边,望着天上的明月,此时正值月上中天,透出一抹淡淡的月华,印照在湖面上,犹如平地起了一层烟雾,两人被这层烟雾笼罩,朦朦胧胧中犹如谪仙,全然不似这世间之人。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闪电般的向着两人射来,慕容太师眼疾手快,拉住唐越萌往旁边一闪,左手迅捷伸出,将利箭夹在手指之间,望着前面逼近的几名黑衣人,冷冷问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却不答话,手中的剑犹如毒蛇出洞一般向着慕容太师刺了过去,慕容太师见唐越萌往身后一推,“快,躲起来。”说完之后,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那几个人对唐越萌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对着慕容太师杀将过去,几个人围攻他一个,慕容太师久经沙场,对这些人压根不放在眼里,从容不迫,与几个人游斗起来,各个击破。

唐越萌静静立在一旁,心中暗自猜测难道这几个人是太子派来的,应该不会,这几个人虽然出手狠辣武功却是一般,太子手下的死士不会这般无用,况且太子明白慕容太师武功高强,应该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看来是朝中有哪个官员和慕容太师有深仇大恨。

唐越萌想的出神,淬不及防一名黑衣人被太师一脚踢飞赚上一棵树后居然向她飞来,唐越萌连忙闪身避开,却被黑衣人迎面撞了上来,扑倒在唐越萌的身上,手中刀柄撞在她的左肩,唐越萌顿时痛得晕了过去。

慕容太师吓了一跳,迅速打发了剩下几名黑衣人,连忙奔过去抱住唐越萌,紧张的问道:“兆廷,你怎么样?”见唐越萌紧闭双目昏迷不醒,心中一惊,他细细打量一番,见唐越萌左肩一大块血渍,心中又是一惊,不好,兆廷受伤了。

慕容太师惯于征伐沙场,这种情况下自然知道如何急救,他从自己衣角处撕扯下一块布,解开唐越萌的衣衫,正要给她包扎,明亮的月光下,眼前这人肌肤莹白如雪,犹如羊脂玉般晶莹剔透,上面不曾有一丝鲜血,看来未曾受伤。

慕容太师舒了一口气,看来李兆廷没有受伤,衣服上的血应该是那个黑衣人染上去的,他正要掩上唐越萌的衣衫,忽然发现她的胸前居然缠绕着白布,慕容太师愣了半天,颤抖着手在唐越萌胸前轻拂一下,果真是个女子。

驸马居然是个女子?她女扮男装究竟意欲何为?是否为了接近自己?这一切是不是太子的阴谋?千百种想法支离破碎的从慕容太师脑中飘忽而过,他顿时觉得心中一阵茫然,连忙收敛心神,一边帮唐越萌穿上衣衫一边静静思索。

驸马是个女子,这是犯了欺君大罪,若是自己利用这一点,将这个事实添油加醋传遍朝野,皇上必然龙颜大怒,到时候为了皇家清誉必会迁怒于公主,太子向来疼爱这个妹妹,必定会为公主百般辩护,到时候自己可以指使心腹遍布谣言,太子为了自己能够取代皇上,故意放女扮男装的李兆廷考中状元,并且成为驸马,就是为了彰显皇上的昏庸,让皇上失去民心。

思虑良久,慕容太师眼前闪过唐越萌的清俊笑颜,低声叹口气,若是自己这般做,她也会死无葬身之地,自己还是要再思量思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童童亲的地雷,送上玉哥哥香吻一枚,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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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倚在一棵树下,慕容太师坐在一旁,淡淡的望着自己,一双明眸讳莫如深,看不出任何感情,唐越萌摸着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头,疑惑不解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慕容太师伸出手搀扶着她起身,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事情,刚才有几个刺客前来行刺,你被其中一个逃跑的时候撞晕了。”“那几名刺客呢?”“死了,行刺我失败,他们全部服毒自杀了,看来幕后之人是个狠角色。”慕容太师的声音依旧淡然冷漠,似乎又恢复了当日初见时候的气场。

唐越萌有些警觉,她趁太师转身没注意的时候,飞快地扫描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太师应该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她心中舒了一口气,跟在太师身后,正要说几句奉承话,忽然发现太师的衣角似乎少了一块。

尼玛衣角少了一块,是少了一块,不是撕裂一个口子,这货武艺高强,打斗时候自然不会在地上翻滚打爬,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块布是被这货自己撕下来的,这货身上不要说伤痕,就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没有,没事撕个毛线的衣服,显然是给被砸晕的那个倒霉蛋包扎伤口用的,而那个倒霉蛋就是被砸晕,衣服上又凑巧染了血迹的自己。

要不要这么狗血啊,这种万分之一的奇迹都能有,凑巧那个刺客被一脚踹飞,凑巧飞到自己的面前,凑巧又把自己咋晕,凑巧血迹又染到自己身上,尼玛怎么这么多凑巧啊,这么多凑巧加在一起,让自己不想相信无巧不成书这句话都不行。

唐越萌咳嗽一声,俯身故意装作靴子里进了小石子,转模作样的折腾了一番,借着明亮的月光,越发清楚的看到那个缺口正是被人为地撕开,看来这货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做出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难道有什么大阴谋暗藏在后,看来这阴谋是对着公主和太子了。

她心中焦躁,面上却不显,依旧和慕容太师聊着鸟语花香,谈着人生大事,两人和乐融融走到驸马府,唐越萌轻鞠一躬,脸上越发笑的崇慕深深的样子,“与太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兆廷从此之后会更加努力读书,期盼下次再与太师秉烛夜谈。”

慕容太师目光沉沉,静静的望着唐越萌,良久嘴边轻逸出一抹极清极淡的微笑,宛若水中盛开的一株青莲,说不出的姿容秀雅风华绝代,“兆廷客气了,朝中事务繁琐,希望下次有机户和兆廷一叙,兆廷,风寒露重,小心身体。”

唐越萌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溶溶的月光下,衣炔翩翩,回想着他最后一句话,心中有些动容,风寒露重,小心身体,这分明是提醒自己要小心身份泄露,努力吸了口气,唐越萌将一丢丢感动抛诸脑后,尼玛和命比起来,神马都是浮云,最后一个任务,不成功便成仁。

这是个好机会,自己不但可以将真相告知太子,而且料定以他对公主的兄妹情深,必定不会将自己逼上绝路,于是唐越萌酝酿了一下感情,行尸走肉般恍恍惚惚走进公主房中,一把抱住公主,将头埋在她的怀里,久久不语。

公主吓了一跳,在她的心目中,唐越萌虽是女子,却向来心思敏捷才高胆大,如今这般模样倒是第一次见到,连忙问道:“兆廷,你怎么了?”

良久,唐越萌方才抬起头,装模作样的拭去腮边的泪水,“公主,恐怕素贞以后不能再陪你了,今晚是我们能在一起的最后一夜。”说到这里,唐越萌暗自吐槽,这种恶心的话为毛自己越说越熟练,难道潜意识中自己心中也盛开了一朵百合花?

“究竟怎么了?”公主关切的问道,唐越萌将今晚的事情细细描述一遍,伤感的说道:“公主,太师已经知道我是女子,为了不连累公主,我只能……”她叹息着不再说下去,徒留想象空间给到公主。

公主愣了愣,她想到之前唐越萌说过的一死以谢知己,心中一惊,连忙拉住唐越萌的衣袖,“我不准你做傻事,”然后向外高声吩咐道:“来人,备轿,我要和驸马去太子府。”唐越萌嘴中说着不要,半推半就被公主拉着去了太子府。

太子正在书房中读书,听到侍卫回报公主和驸马深夜来访,心中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这两个人来干吗?他正要起身,公主已经拉着驸马一阵风一样的冲了进来,“太子哥哥,我有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