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要知道,梁时的原配夫人是大兴张家的女儿,而梁温此前的婆家也姓张,这两家是完全没有任何牵扯的。

梁时自然知道老管家指的是谁,算算日子,张良是该登门了。

楚翘闻言,有点庆幸之感。她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次了。

说起张家,也算是与梁家曾有旧交,梁温与张家长公子张良的婚事便是梁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定下来的。

谁晓得,张家会是那种见利忘义之流?

梁时出事后,张家便极力与梁家撇清干系,而梁温作为梁家的嫡长女,又因着无所出之故,便被大归了,就连嫁妆也没能讨要回来。

旧事不可重提,若不是为了保住一屋子的孤儿寡母,以梁温的脾气,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厢,楚翘打算陪着梁老太太离开,梁时却单独叫住了她,“如玉,你跟我一道过来。”

如玉……

真是讨厌,又用那种磁性醇厚的腔调喊她!

众人以为二爷与夫人如胶似漆,自是没有起疑,遂纷纷散开了。

楚翘随着梁时去了厅堂,梁时坐在上首,她现在是梁时的妻,她想了想就上前几步打算坐在梁时的右侧,她还没落座,梁时却冷声道:“这边!”

他眼神示意楚翘就站在他的身侧。

楚翘忍了忍,毕竟上辈子的她从不会听人驱使,这个时候她一定要装作顺从听话一些,如此一来,梁时绝对不会怀疑她就是已故的骄纵皇太后。

楚翘站了过去,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男人俊挺的侧脸,他的胡须竟然一点都不难看,好像是特意修剪过,刚好衬托出梁时稳重内敛的气度,除此之外还有一丝狠绝与上位者的威严。

楚翘注意到丫鬟只端了两杯热茶过来,一杯放在了梁时左边的桌案上,还有一杯也是放在了上首的案几。

也就是说梁时不打算以待客之道对到从前的姐夫。

少顷,张良便由小厮领了过来,其实张良的相貌与仪态都算是上乘,否则以梁温的高傲,当初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只可惜,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腐烂肮脏。

张良态度毕恭毕敬,只差给梁时磕头跪拜了。看来,如今的张家已是如履薄冰。

“梁时,听闻你回京的消息,我这阵子一直想来拜访,可……可否单独说话?”张良看了一眼楚翘,之后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他自是知道这女子是谁,不就是梁家花银子买来的冥婚儿媳么。

长的再好看,那也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张良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抱着他的尊严不放。他就算要祈求梁时,也不能当着旁人的面。

梁时轻抿了口茶,神色极淡,“你想说什么?”

张良哑然,他当然是来求梁时的,他甚至愿意将梁温再娶回去,即便梁温无所出,依然还是张家的长房正妻。

像梁温这个岁数的女子,若是不跟他回去,她也根本无法嫁出去了。

张良以为,他这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与梁时谈条件,就连他心爱的贵妾也抛之脑后了。

可面对梁时如此冷然之态,他竟有些无从开口。

梁时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不说,那还是由我来吧。第一,你想接回梁温?可我梁家的女儿不会嫁同一个人两次!”

张良一僵,梁时竟然猜出了他的来意。

未及张良开口辩解,梁时又是一声冷笑,“我奉劝你还是尽快回府多享受几天安稳日子,张家贪墨受贿的案子已经移交大理寺,不出半月,张府就该抄家了吧。”

他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旁人的生死在他眼中不亚于是蝼蚁。

闻此言,张良彻底瘫软在了青石地面上,他双目放花,唇色青白,僵愣了片刻,匍匐着往前爬了几步,“梁时,我也曾是你的姐夫啊,你这次一定要救救张家,算是我求你了成么?我……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辜负了阿温,我对天发誓!”

梁时的一双大长腿格外醒目,楚翘正瞄了上面,就见他抬腿将张良踹开,并道:“帮你?张家是我一手拖下水的,我又为何要帮你?”

梁时就这般毫不顾忌的说出了一切,原来张家之所以遭此横祸真的是梁时一手所为!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张良当初那么对待张家也是为了自保,谁能事先料到梁时竟会大难不死,他仅带了千人赶赴苗疆,即便面对近万叛军,他竟也能活着回来!

张良是万万也想不到的!

此时的张良看着梁时,宛若看着一个从地府爬出来的地狱罗刹,他冷心绝情,高高在上,阴晴不定。

“来人,送客!”梁时高喝了一声,似乎一眼也不愿意多看张良。

很快,张良就被人拖了下去,楚翘在一侧看的一愣一愣的,所以梁时此番见张良的目的是什么?他大可以拒客呀。

正疑惑着,梁时站起身来,他侧目看着楚翘,看见她一双美眸之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他对她说了这么一句,“你方才在想,我为何要见张良那种败类?”

楚翘:“……”行!你赢了!

见楚翘瞪着大眼不说话,梁时继续循循威胁,道:“我是想让你看看,但凡得罪我梁时的人,那都会是什么下场。颜如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交代清楚?嗯?”

他那样高大,站在楚翘面前,几乎能将她整个人淹没,以往她有皇太后的身份撑着,梁时不敢如何,可眼下……她当真无法与梁时抗衡。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楚翘重生成颜如玉之后,嗅觉十分灵敏,她嗅了嗅梁时身上的气味,岔开了话题,道:“二爷,您用的可是妾身准备的澡豆?您可喜欢?妾身在里头加了玉簪花汁,还有松子油,用久了可润肤健体……”

“住嘴!”

梁时打断了楚翘的话,神色冷硬异常。

此时,堂屋内还有几个立侍的丫鬟,楚翘仰着脖子看着梁时,他比她高出了太多,这样仰望的姿势很不舒适,她怂的彻彻底底,“好……我交代还不成嘛?”

梁时依旧保持着低垂眼眸的动作,他在等着她老实作答。冥冥之中,梁时认为这个小妇人一定瞒着他什么,他不会感觉错的。

但她究竟隐瞒了何事,梁时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