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楚翘和自己一样煎熬,但片刻之后,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了警惕,不一会就呼吸平缓了。
梁时:“……”她这是心太大,还是太不将他当回事了!
确定楚翘睡着之后,梁时这才起身去了净房,安神香的作用对楚翘而言恰到好处,对他却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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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远入宫见了炎帝,并且提出了想撮合萧湛与楚四姑娘一事。
炎帝的亲生母亲是身份卑微的宫女,生下炎帝之后就死的不明不白,其身份不明。
故此,炎帝一直将楚家当做母族,加之这些年,也的确是楚家人一路为他保驾护航,炎帝对楚家的要求几乎不会反驳。
况且,炎帝也想拉拢萧湛,让萧湛娶了其他朝中权臣的女儿,还不如让他娶自己人,“二舅舅,此事就这么办,朕这就下旨赐婚。”
楚远眸色微眯,曾经何时,炎帝是不敢这么草率的做决定的,这小子……他也想压制萧湛。
如此甚好。
楚远的目的达成,在出宫门的路上遇见了梁时,楚远挑眉,笑的风流又荡漾,“妹夫,你在等我?”
梁时唇角微微动了动,他的确很早之前就想当楚远的妹夫,让楚远占个便宜也无妨,“皇上同意了?”他语气无温道。
楚远钻入了梁家的马车,车厢内陡然之间拥挤了起来,马车晃动了几下才恢复平静。惹的路过的宫人频频驻足。
楚远胡闹惯了,梁时不与他计较,吩咐车夫开始赶路。
楚远坐定之后弹了弹衣袍,嗅了一下车厢内的气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梁时,这才画风一转,严肃道:“梁时,皇上已经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他想动萧湛,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梁时俊颜微沉,眉目紧锁,似愁似怨,“你说呢?”
楚远哑然。
萧湛权势盖主,炎帝自然不会一直忍下去,这皇位到底不是萧湛的,可想要夺回玉玺,又谈何容易?
萧湛迟迟不释权,炎帝届时一定会拉拢梁时与楚家,而楚四姑娘不过是个棋子。
楚远甚至于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将楚四姑娘嫁给萧湛不过是权宜之策,到时候若是真的事变,楚远不会心慈手软。
其实,他和梁时二人,真正狠毒的人是他。
楚远提议道:“我打算今日去你府上小坐,听说你那里新得了一罐好茶?”
梁时不太想让楚远和楚翘走的过近,梁时虽是尽力隐藏,但对楚翘的独占欲已经侵蚀了他。
人若是从小到大都渴望着某件东西,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不是成佛,就是成魔。
见梁时沉默,俊脸冷漠骇人,楚远挑眉道:“萧湛今日在朝堂上举荐你去杭州,皇上迫于群臣压力,只能同意。再者几年前那桩贪墨大案,你也的确插手了,此行你非去不可。你现在身兼户部,能者多劳。”
说到这里,楚远又放.荡的笑了笑,“放心吧,我给你看着翘翘,有我在,你还不放心么?”
好像梁时即将远离京城,对楚远而言是一件极大的乐事。
梁时与楚远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两人少年时还在光着身子在湖中凫水,对彼此非常了解。
梁时剑眉一挑,一贯是冰玉一样的脸却是笑了,“多谢楚二,只是……我打算带她一道赴任。你也知道,她一贯贪玩,还没出过京城,我想带她出去看看。”
楚远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最终消散,梁时说的没错,楚翘的确一直吵着想离开京城,去别处游玩,可一直不曾有机会。
“不是……你……长途跋涉,你当真要带她走?”
梁时直言,“当然。梁府一家老小倒是要劳烦楚二照拂一下了。”
楚远,“……!!!”
马车正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一身着墨蓝色衣裳,手持长剑的男子驾马狂奔而来,一看到梁府的马车,他来不及勒紧缰绳,当即跳下马背,颤声道:“大人出事了!夫人她不见了。”
梁时和楚远几乎是同一时间掀开了马车帘子,这二人的头颅一冒出来,如影又是一惊,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调整过后,如影道:“夫人今日在去香料铺子的路上被一辆马车挡住,几番拥挤之后,夫人就不见了。属下怀疑夫人是被人掳走的。那辆挡路的马车委实可疑!”
如影的本事,梁时自然一清二楚,否则梁时也不会将如影指派给楚翘,此刻不是问责的时候,梁时与楚远几乎是异口同声。
“那辆马车去何处?”
“派人盯上了么?”
如影深知自己这次辜负了大人信任,抱拳道:“回禀大人,属下已经着人紧跟,这才来禀报大人!”
马车还在行驶,梁时就这么跳下了马车,可能左腿微微异样,他只是眉头微微一簇,之后直接跨上了如影方才骑过的骏马,之后朝着城中疾驰而去,走之前给楚远丢下了一句话,“去找罗指挥使!”
楚远正要叫住他,但已经为时已晚,只好命车夫快速赶路。
如影尬在了半路上,额头已经溢出了大滴的汗珠子,站在当场愣了片刻,当即跟着梁时远去的方向狂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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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远不甘心听从梁时的吩咐,可事关楚翘,他还是去了一趟北镇抚司,亲自求助于罗一伦,这家伙狡猾得很,好在他是炎帝的心腹,与楚家也是站在一块的。
罗一伦还在调查城门失火的案子,眼下着实没有空闲,楚远便道:“你若帮我寻人,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件事与城门失火有关,你可想知道那批火油是从哪里运来的?”
罗一伦一凛,那样大批量的火油,要是用来对付京城,后果不堪设想,炎帝暗中吩咐过,定要彻查清楚,罗一伦半点不敢马虎,他疑惑一问,“楚二公子,我发现你对梁夫人格外在意啊。”
楚远很着急,无心与他斗嘴,“我对你也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