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筱面色不大好看,但是回答的还算是耐心,“这件事和她应该没有关系,我问过王妃,她做丸子用的都是膳房准备好东西,所以并不清楚原料的来源。”
听到这儿,苏清晚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旋即想起了昨天在园中,众人抢丸子吃的画面,如果真的是……那画面以后回忆起来都是噩梦啊。
“先别想这个了。”凌子筱出声打断了苏清晚那并不算美好的回忆,“冰窖里的那个人我能确定就是梁书,进宫去禀报的人说皇上震怒,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苏清晚手指僵硬地抹了一下额角的冷汗,轻叹了一声,“这个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凌子筱点了点头,凝神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清晚则靠着车壁发呆。
一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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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大人,到了。”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车夫声音有些颤抖。
“有劳。”凌子筱率先跳下马车,顺带把苏清晚一把拉了下来。
马车刚刚掉过头,还没走多远,他们就看见了候在承天门外的薛公公,显然,薛公公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看见他们二人,直接抛下了平日里的庄重,小跑过来,“二位大人可算是来了,皇上正发脾气呢。”
“辛苦薛公公了。”凌子筱差不多已经从玲珑丸子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了,恢复了素日的谦和有礼。
“凌大人太客气了。”薛公公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一副咱家不想多说,你们好自为之的表情,快速把两人带到了御书房。
“参加皇上,吾皇……”凌子筱和苏清晚问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了。
“免了。”皇上面色阴沉地一摆手,然后摈退了房内的其他人,连薛公公都给赶了出去。
“你们给朕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失踪的梁王变成了定安王府桌上的美食’。”
凌子筱往前走了一小步,迅速理了一下思路,“皇上,这件事情就是之前来禀报的那个侍卫说的那样,梁王的尸体在定安王府的冰窖被找到,尸体只有头颅和四肢,我问了王府里负责材食材的人,他说王妃昨天一早就让他准备好做玲珑丸子需要的材料,但是恰巧膳房的肉不够了,于是他就去冰窖取了备用的。”
“备用的?”皇上的面色依旧阴沉,“为何偏偏就是那梁书?”
凌子筱:“膳房的人说,是因为冰窖里当时只有那一块了。”
“一块?”皇上显然并不喜欢这个形容词。
凌子筱其实也不怎么喜欢,他尽量不去回忆自己看到的画面,说:“应该是有人事先把梁书的头和四肢藏起来了,所以去拿食材的人没有注意到。”更何况也没人往这上面想吧……
苏清晚站在凌子筱斜后方,听着他和皇上的对话,不由自主地想象着整个画面,感觉自己的胃正在难以控制地抽搐着……
听完凌子筱的回答,皇上默默拿起了茶杯,喝了口水压压惊,瞪了凌子筱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这个梁书的存在感虽然不高,但是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还偏偏是个异姓王爷,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对朝廷对百姓都不好交代。”
“皇上说的是,微臣定当全力以赴,尽快查明真相。”凌子筱预感到事情不妙,赶紧开口为查案争取时间。
奈何皇上却不买账,他又瞪了凌子筱一眼,然后用不容拒绝的语气下了圣旨,“别给朕扯这一套虚的,就给你们两天,你们两个把梁书和定安王府花园的事情都给朕调查清楚。”
“臣遵旨。”凌子筱和苏清晚不敢再多说什么,齐齐领了命,然后退出了御书房。
“你在梁王府问出什么了?”一出御书房,凌子筱就低声问道。
苏清晚扫了一眼周围,看见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尽可能简短地说:“管家报案没有提到何侍卫的名字是何侍卫要求的,那何侍卫有个独子,家住柳树巷东三号,还有,何侍卫今天告假了。”
凌子筱眯了眯狐狸眼,然后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苏清晚看着他都怀疑如果不是皇宫里不能用轻功,这人可能就踏着一个个琉璃瓦的屋顶飞出去了。
果然,两人刚刚走出承天门,凌子筱就旋身上了屋顶,几个纵跳就没了踪影,只有一句话从远方飘来,“跟上,去他家。”
苏清晚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刑部众人的不容易,她叹了口气也跃上屋顶,朝着凌子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两人踏着屋顶横穿了大半个京城,终于到了柳树巷,苏清晚跳到地面上大口喘着气,看了看那只气息几乎没乱的狐狸,不由感叹,果然轻功这种东西不能荒废,还是要勤加练习才对。
好在那只狐狸还是有人性的,他给了苏清晚一小会儿休息的时间,没有继续往前走,但是日常吐槽却没有停,“苏大人,虽然礼部常年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不可因此就荒废了武功。”
苏清晚气还没喘匀,内心十分暴躁,于是恶狠狠地说:“多谢凌大人教诲,我以后一定勤加练习。”
凌子筱好像没听出来苏清晚的狂躁,反而心情不错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让苏清晚差点儿吐血的话:“知错就改,孺子可教也。”
苏清晚:“???”我刀呢?!
凌子筱淡定地忽略了那姑娘气愤到扭曲的表情,看着她差不多休息好了,便转身往何侍卫家走去,苏清晚再怎么想打他,也明白公事重要,只好磨着牙跟了上去。
“大娘,我有点儿事想问您。”没走两步,苏清晚看到一个刚刚从柳树巷走出来的大娘,快步上前把人拦了下来。
“什么事儿啊姑娘?”大娘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菜篮,然后一把握住苏清晚的手,激动地说:“姑娘你说,大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清晚对于大娘的热情有些慌,但是还是稳了稳心神,尽量不看被抓着的手,问:“您认识一个叫何玉的富家少爷吗?”
这回轮到大娘一愣,“富家少爷?我们这边是有个叫何玉的,不过他爹是王府的侍卫,可算不上什么富家少爷。”大娘说完似乎是怕苏清晚不相信,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院子,“就住在那儿,东三号,我还是他的邻居呢,不可能记错的。”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谢谢大娘啊。”苏清晚努力维持着微笑,试图把手抽出来,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被大娘拉得更紧了。
大娘笑呵呵地打量着苏清晚,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姑娘啊,如果你真要感谢大娘,不如嫁给我儿子,当我儿媳妇吧。”
苏清晚:“???”
“大娘您不是认真的对吧?”苏清晚看着大娘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苦笑着问。
“婚姻可是大事,我怎么能不是认真的呢?”大娘一脸严肃地说着。
您还知道婚姻是大事啊……苏清晚求救地看向凌子筱,对大娘动手总归是不好的。
但是大娘没给凌子筱说话的机会,就接着说:“姑娘你放心,我家就二柱子一个儿子,我和他爹都宝贝着呢,你嫁过来我们一定连你一起疼着。”
所以说事出反常即为妖啊,之前那么热情现在果然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