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二族长放下车帘,说:“那是我女儿李颜诺,怎么,你还想去看看?”
“不敢不敢,小的这也是职责所在,二族长千万不要动气。”看门的小哥说着赶紧去打开了大门。
李颜诺?苏清晚眼珠一转,扔下牵着马的绳子几步走过去,没等李二族长反应过来就问:“李姑娘,我是苏清晚,不知可否带我们进去啊?”
守门的人看了看李二族长再次探出车帘,显得颇为阴沉地脸,很有眼色的拦在苏清晚和李颜诺之间,“你们也太放肆,李家小姐也是你们能接近的吗?”
谁知李家小姐并不领这个情,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便说:“他们二位是我在京城的朋友,让他们进去吧。”
守门的小哥愣了愣,开始求助李二族长,“二族长,您看这……”
李二族长对着守门小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我家闺女都说了是她朋友,你还愣着干什么?放人啊!”
“哎,是是。”剧情反转太快,守门小哥一脸崩溃的把几人全部请了进去。
“多谢李姑娘,李二族长。”刚刚进大门,凌子筱便走到二族长车边,规规矩矩地道了谢,苏清晚紧随其后也以晚辈礼道谢。
李二族长看着两人笑着摆了摆手,说:“什么话,都是是颜儿的朋友,那还跟我客气什么?”
李颜诺则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苏清晚面前,笑嘻嘻地说:“苏大人你们怎么来这儿了?不如去我家住?”
苏清晚看着那个自来熟的姑娘,心中不由得多了些好感,“李姑娘叫我名字就好,我们这次来是有要事,去找个客栈就好了,不敢再去府上多做打扰。”
“也好,其实我也感觉住客栈更自在些,”李颜诺倒也看得开,没有强求,“你们有空记得来找我玩啊。”
“好说。”苏清晚浅笑着应了一声,几人就此别过。
看着李家的两辆马车走远了,凌子筱终于笑出声来,“苏大人,你真是出人意料。”
“怎么?你还真想在外面住一晚上,再像上次那样冻个半死?”苏清晚白了他一眼,然后牵着马就往前走了。
凌子筱叹了口气,上次他自以为隐藏的够好了,结果两人还没走到一醉楼苏清晚就看出了端倪,最开始只是问他是不是受了伤,他不承认,那姑娘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准备撩起来看看,没成想又发现他还发着低烧……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他堂堂刑部尚书,被苏清晚一路拎回了凌府……
往事不堪回首,凌子筱摇摇头,赶紧牵着自己的马快走几步跟上苏清晚。
好在苏清晚也没打算深究之前的事情,她看了看随处可见的石桥和桥下的流水,不愧是典型的南方小镇,只可惜他们这次来不是来游玩的。
两人牵着马一直走,几乎快要把小镇绕了个圈,但是没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客栈,天也早已经黑透了,大概是因为有乌云,抬头也看不见月亮,只能依稀看见极少数的星星。
苏清晚索性往石桥上一靠,问:“现在怎么办?刚刚还不如答应去李家住呢……”
“你在这等会儿,我再找找吧,实在不行去找镇长,看看能不能借住一晚。”连日赶路,凌子筱也早已经累的没脾气了,他把牵马的绳子扔给苏清晚就叹了口气接着走了。
苏清晚听着水流过轻轻拍打河岸的声音,在静谧至此的汐止镇倒是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之感,她百无聊赖的伸手逗弄着两匹马儿。
“都打烊了,去镇长家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子筱终于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意料之内的消息。
“走吧。”苏清晚大概已经休息好了,整个人活力满满地跳了起来,对于没有客栈可以住这件事并不在意。
两人抱着会被镇长拒绝,然后今天在桥边呆一晚上的心态去了镇长家。
只不过两人都没想到的是镇长在得知两人的来以后,居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让他们住下,两人道过谢之后便各自回了房间,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苏清晚第二天是被食物的香气叫醒的,她大概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循着香味走了出去,一走到院子里就看见了一大桌子的美食以及……早已在石桌边上坐好的凌子筱。
“这么早?”苏清晚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搅了搅面前的一碗白粥,香气四溢,镇长家的伙食还真是不错。
凌子筱喝了一口早已经搅了很久的粥,头都没抬地说:“不早了,你再睡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苏清晚下意识地看了看太阳,发现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上了,“真是时光飞逝啊哈哈哈……”
对面正在安安静静喝粥的某只狐狸显然并没有打算理她,苏清晚对于他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于是淡定地吃着桌上的东西。
等到两人都吃的差不多时走进来一个小丫头,她站在离两人不算远的地方低着头说:“苏姑娘,凌公子,老爷说今天家里要准备祭祀用的东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二位在府中自便就好。”
两人来时刻意隐瞒了身份,看着小丫头依然战战兢兢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凌子筱安抚性地说:“多谢,我们知道了。”
小丫头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一般快速退出去了,苏清晚和凌子筱对望了一眼,什么情况?我们有这么可怕吗?
凌子筱叹了口气,表示放弃纠结这个问题了,他把手伸到那个还在发呆的姑娘面前晃了晃,见她回神才说:“先别想这些了,正事要紧。”
苏清晚点了点头,“我们分头去找还是一起找?”
凌子筱无意识地蹙了蹙眉,说:“一起吧,人生地不熟的,再把你丢了我回去怎么跟太傅大人交差?”
苏清晚瞪了他一眼,想她侦破梁书和何玉的案子之后就回到了在礼部安稳度日的生活,这一次如果不是这只狐狸跑去自家爹爹面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向坚守内心想法,从不为外物所动的太傅大人也被他说得动了心,然后又去向皇上举荐,苏清晚哪用得着奔波千里来趟这浑水?
汐止镇归九溪县管辖,县衙不算远,两人骑马半个时辰就到了九溪县衙。
为了办事方便,苏清晚和凌子筱两人直接亮出了令牌,九溪县令孟义在位十多年没见过京城中来的官,慌慌张张的把两人迎进了县衙。
看着站在两人面前,一脸不知所措的孟义,就像是一个即将要被先生教训的孩子,苏清晚不禁失笑,凌子筱也抑制不住地弯了嘴角,他清了清嗓子说:“孟县令,我们来找你不是为了考核你的业绩的,只是事情要问你,你坐就好。”
孟义点点头,还是没敢坐下,凌子筱也不勉强,他看了看苏清晚,示意她跟孟义解释一下来意。
苏清晚回了他一个白眼,示意其他人全部出去,然后说:“是这样的,我们是来找人的,骠骑大将军许楚沐你可见过?”
孟义听到“许楚沐”三个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往后接连退了几步,然后直接坐到地上了。
本来只是想来问问情况,看到孟义的反应,苏清晚和凌子筱心中有数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这是知道的不少啊。
苏清晚笑嘻嘻地凑近孟义,“孟大人,说说吧,许将军人在哪?你都知道些什么?”
孟义看着苏清晚突然靠近吓得慌忙又往后退了退,一直到撞到桌子腿退无可退才停下来,他抖了抖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凌子筱也凑近几步,和苏清晚并排蹲下,颇有压迫性地俯视着孟义,他的语气依旧平和,但是又能听出来那么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凌子筱说:“孟大人,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你想借口啊,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