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峥转头看向了宸公子,他好像有点知道这两位大晚上的跑到他家做什么来了。
宸公子也是悚然一惊,想到了今天白天与小璟侄儿一起出去时候遇到的那个对他含羞带怯的小姑娘,以及另外的几位目带审视的中年男女,顿时“唰”的一下,冷汗挤挤攘攘的布满了额头。
他也好像,有点明白这两位阿婶跑来做什么,刚才又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了。
尼玛!
开玩笑!
本公子的婚事岂是你等能够染指的?
端木峥瞥他一眼就马上又将视线收了回去,漠然说道:“小弟的婚事,自有家中母亲为他做主,还轮不到我来多嘴。”
“端木大夫,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是听说了,你是他的亲大哥呢,这所谓长兄如父,你为他操心婚姻大事,也是应该的。”菊花阿婶说道。
黑寡妇也应和着,说道:“就是这么说的,十五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订亲了。我这里就有个好人选,是个温顺而且还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今天还特意和爹娘过来看了小伙子一眼呢,哎呦,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面泛桃花啊。”
“是啊,这还得多亏我家那口子呢。上次在端木大夫家见了这小伙子,就觉得这人长得实在是俊俏,后来与人说起来就忍不住赞叹,结果一下子就吸引了人来,还是庆丰镇的刘财主,想要招赘个好女婿。”
“那刘财主可是庆丰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小伙子要真能成,那以后可真是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
“就是就是……”
两位阿婶还是喋喋不休,端木峥很干脆的直接就两眼无光神态木然了,端木宸的脸色则越来越黑,眉心抽搐眼角轻扯面颊抖动,一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的模样。
还特意跑来看了他宸公子?还回去的时候面泛桃花?还刘财主?还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还还……还招赘!
你妹!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宸公子忽然“砰”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正说到兴起,喋喋不休口沫横飞的两位阿婶刹那噤声,转头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他站了起来,难得脸上竟还有笑容,虽有些僵硬但也不难看。
他看向她们,扯着嘴角说道:“多谢两位阿婶这么关心我,不过我还小,没想要这么早就订下婚事。”
见他如此说,两位阿婶又齐齐松了口气,然后菊花阿婶说道:“你这话可不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已经十五岁了,再不找个好姑娘赶紧定下,往后年纪大了,想要再找好姑娘可就难了。”
端木宸当即又是嘴角一扯,眉头一挑,脸上的笑容又僵硬了几分,道:“即便真要找媳妇,也自有我母亲为我操心,两位阿婶就别费心了。”
“哎,你这话是在说我们多管闲事了?”
“不敢不敢,两位阿婶也是好心,我怎么敢怪你们多管闲事呢?只是这终身大事,可不能就这么草草就决定了,必定得经过我母亲大人的同意。”
“这话在理,那不如就去请你母亲过来一趟,商量商量这个事?”
“我母亲忙得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点事跑到这里来?”他脸上的笑容已不见了,再保持不住了。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在我母亲看来,这就是小事,因为她绝对不会同意我入赘出去!所以来不来都一样。”
“呃……”
他又嘴角斜撇,眉梢轻挑,说道:“两位阿婶在这中秋之夜这么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还抽出时间来给我说媒,真是太让我感动了,不过今天真不是一个说媒的好日子,两位阿婶还是吃个月饼,赏赏月亮吧。”
“月亮有什么好赏的?不就那么一个?”黑寡妇不满的挥了挥手,又转头看向端木峥,不死心的问道,“端木大夫,你对这事有什么意见没有?”
端木峥眼皮都不动一下,敛眉看着桌子,说道:“我这弟弟脾气不大好,恼了就喜欢打人,偏生还从小就力气大,也不知道那刘财主家的小姐能不能经受住他这样的一巴掌。”
就好像是在回应着他这句话一般,刚才被端木宸拍了一巴掌的桌子忽然“哗啦”一声,散落了一地。
两位阿婶顿时“噌”一下跳了起来,看着散落在了地上的桌子,顿时就傻眼了。
半饷,黑寡妇干笑着说道:“看来真是我们多管闲事了,我就说,这小伙子一看就跟我们这些平凡人不一样,婚姻大事哪里轮得到我们来操心?”
菊花阿婶也是满脸讪讪,说着:“我还以为这该是段好姻缘,那刘小姐也是温顺的好姑娘,没想到反而是你们不稀罕了。”
黑寡妇扯了她一下,又笑着说道:“那我们也不多打扰了,今天可是中秋呢,理该一家人在一起才对。”
说着,拉着正蹲在旁边看了场好戏的自家儿子离开了。
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忽有“噗”的一声,谁人终于忍不住的喷笑了出来。
宸公子当即猛转过头,便见一向清清冷冷没太多情绪的小侄女,此刻竟笑得花枝乱颤,双眸之中,一片水光盈盈。
他黑了脸,伸手便在她脑袋上敲了个爆栗子,怒道:“不许笑!再笑,信不信我揍你?”
端木恬瞥他一眼,根本就在意他的威胁,伸手抹抹笑出来的水光,继续颤着肩膀笑。
她就觉得,这事儿当真是好玩极了。
本来以为这事到这里也该是结束了,然而却谁也没想到那刘家的小姐竟会亲自找上门来。
那是第二天上午,端木恬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带着个差不多岁数的小丫鬟出现在了她家院子门外,红着小脸轻声问道:“请问,端木公子在家吗?”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刘小姐
这姑娘看起来十三四岁,细皮嫩肉白里透红,就像……君修染昨天晚上喝的那碗狼筋草米粥。
她站在那里,低垂着头,手绞着秀帕,一副惴惴不安含羞带怯惹人怜爱的娇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