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窗外的君修染忽然眼神一动,看向了前方。
那里很平静,一如他们正在走过的街上,但很快,忽有骚乱起,有人骑着高头大马狂奔而来,专门往人多的地方冲撞,手中马鞭飞扬,“噼里啪啦”的朝四周人群抽击而去,最里还大喊着:“让开让开!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赶紧给本殿下让开!”
“啪”的一声,他甩着马鞭朝君修染他们所在马车抽了过来,车夫闪躲不及被抽了个正着,顿时从马车上滚落下去,马也受了惊,在原地一阵不安的走动,带动马车也是一歪。
马车内的人顿时也跟着一歪,端木宸没防备差点直接扑到君修染的身上去,还……还亲到了他!
亲、到、了!
他看到君修染刹那皱起了眉头,伸手“唰唰”的用力抆着脸,满脸都是嫌恶之色啊!
宸公子也怒了,伸手一抹嘴,“唰”的跳起来就要朝外面冲出去。
抆!竟敢惊动本公子的车驾,便是皇子殿下也没得话讲!
可他起身刚要冲出去,忽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身后的君修染一眼,眸色微闪,又缓缓的坐了回去。
“今天这账先记着,等日后本公子定找他讨要回来!”又转头对神色惶恐的刘戚说道,“让那车夫赶紧爬起来,避到旁边去。”
君修染不禁有些讶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透过那一线缝隙看向窗外,看到一骑快马从旁边呼啸而过,身后还紧跟着一群随从。
二皇子君修源,今年十三,自小跋扈,乃淑妃所出。
端木宸忽然凑了过来,盯着窗外呼啸而去的那队人,咬牙阴测测的说道:“本公子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子,不过既然你是跟我回的京城,那么往后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只要不是太过分太为难人,只管来找本公子便是,刚才的事,你也给我好好记着,本公子跟君修源没完!”
君修染在他靠近的时候就下意识离得他远了些,听到这话,眼中不禁划过一抹异色,随后点了点头,道:“好。”
只是他这个动作是怎么回事?
宸公子脸色瞬间转黑,阴测测的盯上了他,然后倏然远远的坐开,伸手用力抆起了嘴。
次奥!本公子的清白都被毁了!
君修染也在旁边抆脸,直将脸揉抆得红通通一大片。
视线转移,再次看向窗外,紫色的眼眸中有着无尽深色。
他又回来了,回到这个他所有伤痛困苦的起源地,从现在开始,他再不会如三年前那样任由人欺凌,终有一天,他会登上一个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高度,告诉那些说他是妖魔,欺凌他侮辱他排挤他甚至是意图杀害他的人,这就是妖魔的样子。
然后……
他手指轻动,细细的触摸着身上的衣服,那粗糙的触感却让他的眼里溢出了最温柔的神采。
此刻,他们回到了京城,而在他们身后几千里远的三石村,端木恬正坐着山脚下的那条小溪旁边,看着溪水中偶尔游过的小鱼,秀眉轻蹙,若有所思。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然后有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侧头看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她随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一个以绯红色绸面包裹的盒子,正是几天前小叔离开前送她的那个所谓见面礼。
她盯着看了会儿,侧头看向身旁的人,问道:“哥哥,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他的视线也落到了那盒子上面,脸上微微的带着一丝轻柔笑意,道:“银票。”
“你怎么知道?难道小叔他也送了你这么一份?”
摇头,道:“没有,小叔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已经不需要见面礼了。”
“……”果然是很有宸公子的风格。
她手指在侧边一按,只听“啪”的一声,盒子被打了开来,面临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微微泛黄的纸张,正是那传说中的银票!
这一叠,每一张都是一百两银子的面额,足足一百张,这样的数额若只是待在三石村内,怕是几辈子都吃不完吧。
“哥哥,你怎么猜到的?”
“小叔不像是会去精心准备见面礼的人,身上也没有带特别的东西,他又说了最是实用,我就猜测他可能直接送了你银子。再看这盒子才这么点大,若放银子怕是并放不了多少,他既然说了是见面礼,便不可能轻了,那就只能是银票。”
端木恬不由挑眉,这古代的孩子莫非都这么聪明?还是她家哥哥特别聪明了点?
她仔细端详着盒子内的那一叠银票,半饷问道:“咱该怎么花这些钱?总不能藏着不用吧?”
“这是给你的,自然由你自己决定。”
她不由撇嘴,对这个回答似乎不满,然后又合上盖子,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端木璟的目光从她另一只手上摸着的小物件上扫过,轻轻的闪了那么一下,然后在溪边鹅卵石上躺了下来,仰面望天。
不得不说,虽然才不过二十来天的时间,但他们两个尤其是小叔的离开,竟好像让整个三石村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第一卷 第二章 弹指十年
时间并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而出现停顿,端木恬他们一家在三石村继续清静的生活着,唯一会来打扰他们平静的就是镇上的那个刘财主。
自从攀上了宸公子后,他就越发的忙了,也隔三差五的就要往京城跑,生意似乎也越来越红火。但他再忙,总还是会经常跑到三石村来,尤其是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几乎马上就要出现在三石村里。
端木峥虽嫌他烦,但也并没有赶他走的意思,每次都安静的听他说京城里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在听惯例的禀报一样。
京城里再没有来人,也不知道端木宸回去之后是怎么对他母亲说的,竟真的放任端木峥隐居在这个小山村里面了。
偶尔能从刘财主的口中听到些许宸公子和君修染的事情,关于宸公子的,无非就是他又跟京城里谁家的公子发生了冲突,又揍了谁骂了谁还打到人家的府上去了,如何的嚣张跋扈横行京都。而关于君修染的则相对比较少,但端木恬听着,却每每都会有种心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