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那可如何是好?主子受伤严重,回京之后又不得好好休养,如此下去若留下了什么后遗症,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赶紧把主子接回来啊。”
“接什么接啊?端木老王妃一手医术便是宫中御医也比之不上,就烦请老王妃为我家主子诊治一番吧。”
“这个好,那为了方便老王妃给主子诊治,我们也不必去接了主子回来,就麻烦端木王府了。”
“如此打搅,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这位兄弟回去之后代我们向老王妃,璟世子还有郡主,尤其是一定要替我们向郡主问个安,接下去我家主子就交给她了。”
“这照顾主子本该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却无奈我们除了打打杀杀的之外最不擅长照顾人,听闻郡主蕙质兰心,心思细腻,温婉可人,就麻烦郡主照顾下我家可怜的受了重伤的主子了,若有其他的我等能效劳之处,请尽管吩咐不用客气。”
“这位兄弟的脸色怎么有点难看?莫非是身子不舒服?那可得赶紧回去好好歇息!”
“哎呀瞧这天色,也不早了,从尧王府到端木王府也有好一段路程,我们可别耽搁了这位兄弟回去复命的时辰。”
“没错没错,这位兄弟,那你请请请,我家主子就暂且先交给你们了。”
端木王府过去的那位可怜的家伙,直被侃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双目无神飘飘不知其所以然,直到被一群人又热情的欢送出了尧王府,走出很远都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
而在尧王府门口,有马车踢踢踏踏的停了下来,那坐在前方驾车的随从当即被人从马车上扯落下去,各种夸赞扑面而来。
“兄弟,干得好!”
有人抚掌贱笑,说着:“这下好了,主子能得以和郡主能够朝夕相处,就是不知主子是否会趁机再将郡主给……嘿嘿嘿!”
尧王府大门外,贱笑声刹那间连成一片,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端木王府内,端木恬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而在此时,从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过的某人,忽然开口,略带着几分迟疑不确定的说道:“恬恬,你脸上的胎记,是不是……颜色变浅了些?”
“嗯?”
☆、第一卷 第十七章 你喂我
君修染的一句“胎记颜色变浅”,让端木恬都愣了下。
伸手摸摸左脸,她自己其实也并不十分的清楚脸上那胎记的状况,毕竟长了这么个东西在脸上,她就算再不在意容貌,也定不会喜欢照镜子这种事情,况且这个时代的镜子是铜镜,昏黄中显得并不很清楚。
所以对于君修染的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只说:“大概长大了些,就自然的会变得浅淡些吧。”
这应该是正常现象,胎记也是色素沉淀,小时候胎记相对小,便颜色浓郁了些,长大了分散开来了,颜色就浅淡了些。
应该是这样没错。
不过等到晚膳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提起这事,然后小叔和哥哥都是一愣然后盯着她的脸猛瞧了好一会儿,竟然都诧然说道:“好像,是变浅了些。”
她不由便惊诧了。
小叔还好说,毕竟是十年不见,有些变化他能看出来很正常,可哥哥却是一直都在一起的,有那么点变化也理该习以为常察觉不出来才对啊。
除非这变化,是突然间,至少也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
她伸手摸了摸脸,心中也不禁有些讶然而不明所以了。
在他们用晚膳的时候,先前派出去尧王府的小厮也终于赶回来了,诚惶诚恐甚至是带着那么一点哭腔的将他这一段经历如实回禀,希望能因此而让主子们不迁怒责罚他,或者责罚得轻一些。
仔细听他讲完,宸公子当场喷笑了出来,璟世子笑容依旧但却眼神幽幽,端木恬则直接黑了脸,若非君修染并不在旁边,指不定她就直接一脚给踹了过去。
等回到房里之后,她第一次那么主动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凑到了镜子前,仔细的打量着镜中倒映出来的那张脸。
右边绝色倾城宛若仙子,左边则狰狞扭曲形如鬼魅,她直直的盯着鬼魅的半边,努力的想要分辨出什么来。
可看了半饷,她觉得那昏黄的铜镜中那张脸,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禁又伸手摸了摸,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摸了这么多遍的脸。
楼下传来一些不怎么和谐的响动,好像是什么碗盏打碎了的声音,凑在镜子前正满腔兴味的打量着自己的端木恬不由秀眉轻挑,侧头看向了房外。
房外自然是没有动静的,动静在楼下呢。
她轻蹙眉,然后转身出门下楼,进入到了三殿下所在的房内。
房内,元香正跪在地上,有些瑟瑟,有些惊惧,在她的面前,一碗米粥打碎在地上,再往前,床上君修染坐着,漠然说着:“你起来吧。”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转头,看到是端木恬,顿时眼中华光大放,本还有几分凉漠不耐的脸上瞬间笑意盈盈,轻柔得能凝出水来。
被他如此看着,端木恬不由得嘴角一僵,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元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元香跪着转了个身,嗫嚅着说道:“奴婢不小心打翻了老王妃特意吩咐给三殿下熬制的药粥,请郡主责罚!”
祖母特意吩咐的?
她看了那摔碎在地上米粥,问道:“就只有这一碗吗?”
“厨房里还有一点,怕是不够了。”
“先去盛了来,回头重新熬制一碗便是了。”
“是!”
元香如释重负,马上起来走了出去,端木恬抬头看君修染,没好气的说道:“你故意的!”
他轻笑了出声,但摇头说道:“不是,是我没有拿住,才掉落地上。”
他倒是真老实,一点都不否认此事其实并非元香的失责。端木恬冷冷的睨着他,道:“若身子不好,让丫鬟喂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