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端木恬歪过脑袋看君修染,眼神轻柔而专注。
君修染与她的视线相对,所有的温柔笑意瞬间直达眼底,再转头看这边的时候,那温柔亲切便又马上虚浮在表面,弯着嘴角说道:“如果
我没记错的话,本王与恬恬成亲那日二嫂你似乎也是在场的,那么也理该是听到了本王在拜堂前说的那些话才对。”
二王妃顿时心中一紧,紧接着她又听君修染说道:“既如此,二嫂也理该知道本王只愿娶恬恬一人,对其他的任何女子都不作他想,二嫂
却为何还说出这等话来?莫非是对入本王的房,或是本王的侧室很有兴趣?”
“三殿下,你这话未免太也过分,妾身不过是身为皇嫂,关心你而已。”
君修染的那一句话让二王妃倏然愤怒,这话太过分太作践她了,将她置于何地?将二皇子的颜面置于何地?
“过分?”君修染也冷了表情,紧紧的盯着她说道,“二嫂分明知道恬恬不喜本王身边有其他人,也知道本王在与恬恬成亲之日便曾言明
除恬恬之外再不娶其他的女子入门,却仍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就不过分?本王一个大男人,就算是气恼也总不能跟二嫂你过不去,可恬恬
最近身子不好,若是因此而心里不痛快,闷出了问题来,你能补偿得起?”
这是要吵架的节奏么?
二王妃是脸色因此而十分的僵硬,到了这个时候,君修源也终于开了口,说道:“三弟你这是做什么?你二嫂也是关心你。”
“那可真是多谢二嫂的关心,可惜我见二嫂分明是想要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三殿下误会了,妾身再如何,也不敢挑拨您与弟妹的感情啊。再说,这夫妻间的感情,又岂是别人随便挑拨几句,就能离间得了的?夫
君,您说是吧?”
“爱妃所言甚是。”
君修染看着对面那对夫妻,摸着下巴喃喃说道:“像二嫂这般善解人意的,不自然不管二皇兄娶多少房侧妃妾室都不会有意见,我家恬恬
就不行了,本王便是在街上多看路过的姑娘一眼她都要吃醋,所以就更容不得二嫂如此明言直说本王娶妾之事,回去后怕是要被赶去书房睡了
呢。”
二王妃刚缓和的脸色果然又僵硬了,每一个夫君有着三妻四妾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不可能会心情平静的!
君修源目光闪烁了下,直直盯上君修染,然后又偏移落到了端木恬的身上,说道:“弟妹如此可就不对了……”
“二殿下怕是误会了,我其实从来也没阻拦过我家王爷娶别的女子进门,只要他觉得那个女子比我好,比我更让他喜欢,我随时都可以把
现在所坐着的这个位置,让出来。”
“你这样,还说不会阻拦三弟娶妾?”
“二皇兄,这是我夫妻之间的问题,虽说你是兄长,可似乎也不宜多管。你要三妻四妾那是你的自由,二嫂不嫉妒不吃醋还甘愿为你挑好
姑娘进门那是她贤惠,本王却只愿守着恬恬一人,喜欢看到她为我吃醋为我嫉妒并坚决不许别的女人接近我半步的模样。”君修染忽然开口说
道,“况且,此事父皇也是准了的。”
最后加上的那一句“父皇也是准了的”让听到现在,刚想开口的太后娘娘当即将到了嘴边的话给缩了回去。
端木恬轻轻拨开不知不觉中都靠到了她肩膀上的脑袋,娇嗔的瞪他一眼,然后看向二王妃,说道:“我父亲娶了我娘二十一年之后,也不
曾再娶妾室,我外公更是娶了我外婆近五十年,也至今没有妾室,所以我家王爷现在不过成亲半年而没有娶妾,二嫂实在不必觉得太过惊讶。
”
二王妃看着她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可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话,忽然便没了声响。
好像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端木恬可以蒙三殿下专宠了,因为她根本就认为,她的夫君一生只娶她一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旁边的娘娘们看着端木恬的眼神也是各种各样,太后亦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瞧你们这像什么话?怎么好
好的说着就吵起来了呢?今天可是大年除夕夜,理该一家团聚,和和睦睦才是!”
反正也已经吵得差不多了,双方便也都在太后娘娘如此开口之后安静了下来。
是了,今日可是除夕夜,理该一家团聚,和乐美满。
这样一个夜晚,远在北疆,从龙军将士们却正驻扎在青迦关上,也在举行着过年的庆典。
军营里的除夕,没有京城的奢华,甚至没有寻常百姓般的和乐,依然是到处都张扬着独属于这里的铁血铮铮之气,不过将士们围坐一起,
大口吃肉,却不能大碗喝酒。
青迦关破,连岳终于松口愿放宁清回大炎,从龙军却依然陈兵再次不敢有丝毫松懈,更不敢让连岳的那群贼子们以为有机可趁,反咬一口
。
停战不过几天,连岳虽说要放王妃回来,然而在那之前却依然还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商讨处理,至今,王妃仍在连岳,从龙军的将士们不见
其踪影。
不过快了,连岳那边已有话传来,王妃已经离开连岳京都,正朝边境过来。
与将士们共度除夕之后,军营里便迅速的恢复了平静有序,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该睡觉的睡觉,该守卫的守卫,该巡逻的继续巡逻,巨大
的火盆在营帐之间熊熊燃烧,照亮了黑夜,照耀得营外的冰雪世界一片晶莹。
青迦关上,有人出现在那最高的地方,遥遥眺望大炎京城的方向,然后转身,望向连岳。
冷冽的狂风刮起他鲜艳的披风飞扬,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站在那儿,冰雪映衬中,比冰雪更冷,眺望连岳的目光与森冷中,亦蕴含着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