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他的脸色又紧张了几分,当下不再犹豫,说道:“我记得那天主子收到了一封信,看后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将自己在屋里关了半天,之后便命令我想办法潜入尧王府,寻机会刺杀三殿下和尧王妃。”
“信?”凤老王妃不禁与端木恬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问道,“那信上写了些什么内容?”
“小的不知。”
“那信现在何处?”
“小的……不知。”
这混账,怎地什么都不知道?
凤老王妃额上已隐隐浮现了一根青筋,沉声说道:“那你可看到你主子将那信毁了,或者是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见到主子毁信。”
“那还不快去找?”
他急匆匆的跑去找了,有老王妃发话,他似乎也忘记了他还是尧王府的阶下囚,是刺杀三殿下和尧王妃的刺客这件事,从地上跳起来后转身一溜烟的就消失不见了。
端木恬看着那飞窜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竟是凤楼身边的人?话说他怎么偏偏就派这么一个似乎是贴身跟随他的人出来呢?而且这小子看着似乎也有点奇葩的倾向。
当天她在凤王府里待了好一会儿,除了她和凤老王妃之外,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聊了些什么,知道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她拂袖离开了凤王府,满脸的愤然阴郁之色,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再不久之后,另一处高门大院之内,有人捏着棋子把玩,面前的棋盘上却是一片狼借,他视而不见,甚至没有往那里瞥上一眼,只若有深意的说着:“哦?端木恬进入去凤王府了?”
层层帷幕之外,有人跪伏在地,恭敬的说道:“回主子的话,尧王妃今日辰时前往凤王府,在凤王府内逗留了一个时辰多些,将近午时才离开。”
“可知这一个多时辰了,她在凤王府都做了些什么?”
“主子恕罪,当时她与凤老王妃遣了所有的人离开,两人单独的也不知道究竟谈了些什么,不过听说尧王妃将前几日抓获的那个刺客送到了凤王府,随后有人听到从屋内传出争执声,再之后尧王妃拂袖离去。”
“就这样?”
“还有,凤王府的丫鬟们进入屋内的时候,发现屋内茶盏碎了一地,老王妃的脸色极其难看,被气得都生病了。”
他把玩着棋子的动作忽然一顿,喃喃道:“凤老王妃被气病了?病得可严重?”
“小的已从凤王府的大夫那儿打探清楚,说是凤老王妃本就身有旧疾,去年的时候还曾被护国公府上的迟旭磊公子气病过一次,那次便惹得凤王爷大怒,随后那迟小公子突然失踪几天,再出现便……便身无损伤却不能人道了。这一次,说是比上次还要凶险,凤老王妃连床榻都下不来了。”
这个结果似乎让他十分的愉悦,手捏着棋子放到嘴边轻轻的磕着牙,说道:“有点儿意思。尧王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尧王府内突然戒备森严,三殿下冲忙赶回了尧王府,随后请了太医进府,又去端木王府将端木老王妃也请了过去,似乎是尧王妃动了胎气,有小产的危险。”
“小产?端木恬的肚子也有快八个月了吧,即便现在生下来,若精心调理,那孩子也能养的大了,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当然是可惜端木恬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不会出大事的,毕竟有端木老王妃那么个神医在,很多事情就都会变得轻松一些。
不过若当真早产了出来,也是好戏一桩。就君修染那个妻奴对端木恬的在意程度,怕是要跟凤王府死磕呢。
哎呀呀,这下真是热闹了!
他轻轻咬着棋子,目光晶亮,神情兴奋愉悦,眼中神光一转,又问道:“本王的贵客,你们可有好好伺候着?”
想到那位“贵客”,外面跪伏着的身影忽然好像打了个颤,随后听他说道:“主子放心,一切都遵照主子的吩咐,特别挑选了四个灵巧的丫鬟服侍着。”
“哦?不闹了?”
“自小的遵照主子所说的与他说了之后,他就不闹了。”
“嗯,真是个好孩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隔着层层帷幕之后跪伏着的下属,那满脸的纠结和苦楚。
是不是好孩子他无法定论,但有一点他十分的清楚,便是那可真是个小祖宗!
当然是不是小祖宗的好像跟他的主子并没有关系,也一点都不关心,因为那不过是用来掣肘凤楼的工具而已。
现在,虽然主子最想要看到的三殿下遇刺身亡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可凤老王妃在尧王妃拜访之后被气得旧疾复发,尧王妃亦是动了胎气,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两府之间势必产生隔阂,并最终即将导致对立。
谁不知道凤楼性情古怪阴晴不定,但却唯对他的母亲极为孝顺,而且他一向行事乖张,随心所欲,说不得先前相助三殿下便是因为心血来潮,或者是因为与尧王妃的关系甚好,可一旦他的母亲被端木恬气病这件事发生,天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又有谁不知道三殿下视他的王妃为宝,为了她放弃其他的所有红花绿叶,甚至都放弃了成家如此大的势力相助,现在却是他的宝贝王妃去了凤王府一趟便被气得动了胎气,看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凤楼因为有所顾忌不能收手,君修染又因为无所顾忌而势必全力出击,到时候即便是再好的关系,到最后这两个人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是奇怪了。
这真是一出十分精彩有趣的好戏,他只需坐在这里看着,便能左手渔翁之利,享用最后的美味果实。
当然,最好的,还是这一颗棋子啊!
他目光落到手中把玩的那颗棋子上面,忽然伸手,“啪”的一声落到了那一片狼借的棋盘之上。
好戏才不过刚刚开始,急啥?
尧王府内,端木恬正躺在房内榻上,伸手轻抚着肚子,若有所思。
旁边,君修染托腮凝神,老王妃在给她例行检查身子,还有闻讯赶来的宸公子,焦灼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低头蹙眉,口中不时的喃喃嘀咕着什么。
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目光从君修染和端木恬身上扫过,最后落到老王妃的身上,说道:“娘,究竟如何?”
老王妃直接一个白眼飞了过去,压根就不想理会他。
☆、第一卷 第四十章 放火夜
尧王府和凤王府闹开了,且闹得相当十分非常之凶残,朝堂之上唇枪舌战,朝堂之下明枪暗箭,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就将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炎都弄得一片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