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好像如果他有兴趣就会将东西强行扣留下来似的。
三殿下好像没听出她话里的另外意思,犹自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剑是把好剑,但却并非绝顶,世间少有的,以天魔宫的能力,别说只是那一把剑,就是几十上百也并不难弄到,然而看陌尘轩的模样,却似乎对这把剑甚是小心看重。”
“或许是那把剑对他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
“一把破剑!”
“哦?那我觉得你这个更破,我看着就觉得不顺眼,让你毁了它吧!”
她说着,忽然伸手向他的腰间荷包,他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侧身让过,又呼叫着说道:“这可是本王的东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动,活腻味了?”
“你的?我怎么觉得应该是我的才对啊。”
“胡扯!这可是本王亲手一点点雕琢而成的,怎么会是你的?”
“可你不是送给我了吗?没见过送人的东西竟还会又收回的,亏得你还是堂堂皇子殿下。”
“我不是补了个更好的给你吗?”
“好丑!”
“胡说!那么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俊美无双,完全是依据着本王的模样精雕细琢而成的,怎么会丑?”
“世上最丑的人像,莫过于此。”
小宝贝看着爹娘争斗,看得大眼睛不停的转溜,忍不住发出了清脆笑声,并嘟囔着小嘴脆生生的说着:“丑,丑……”
三殿下一脑袋撞在了小宝贝红肿的额头上,将刚还欢笑的小宝贝撞得笑容顿时僵硬,然后扯着小嘴“哇”一声哭了出来。
也不要他抱了,挣扎着直往娘亲的方向扑。
端木恬伸手将小宝贝接了过来,给他的额头轻轻呼着气,又瞪了在那儿一脸无辜的摸鼻子的家伙,不禁怒道:“你是小孩子吗?”
“本王不过轻轻碰了他一下而已。”
“他的脑袋能跟你的相比?”
侧目看窝在恬恬怀里挂着两串晶莹水珠“嗯哒”的小家伙,撇了下嘴角,说道:“确实不能相比,本王可没这么笨。”
端木恬当即抽了抽眼角,挑了挑眉梢,额上青筋暴跳,然后再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之后便抱着小宝贝扬长而去。
君修染尚来不及表现他的委屈,就看到小家伙趴在他家恬恬的肩膀上在直溜溜的看他,然后忽然朝他做了个鬼脸,神情嚣张而得意。
三殿下顿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吓得小宝贝“唰”一下转回脑袋,埋在娘亲的怀里不动了。
母子两扬长而去,君修染倒是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然后忽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先前给了陌尘轩的那把剑有点眼熟,好像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刚才看到恬恬时忽心中似有所悟,以至于生出了一个让他都觉得有点荒诞的想法,但却也无法确定。
有必要去确认一番吗?
顺子在不远处探出了脑袋,小心的朝这边张望,眼珠骨碌碌不安分的转着,似有些迟疑不愿上前。
王妃怎么不在呢?主子竟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哎呀呀,莫非两人吵架了?这……那……他若贸然的这么凑了上去,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活生生的成了主子的出气筒?
小顺子在那儿犹豫不决踌躇不前,从安从他身后经过,直接飞起一脚就将他给踢了出去,然后“哧溜”一声他自己反倒是跑没影了。
他多想返身去追杀那个混账啊,可主子的声音同时在他的头顶响起:“有事?”
于是他不得不硬生生压下冲动,低眉顺眼的站在主子面前,说道:“启禀主子,有官员求见。”
“做什么?”
“说是商议衢河水利之事。”
“有什么问题吗?”
“陆家这事儿牵扯众多,主子您也没有事先安排好接手官员便率先将大批官员下狱,有许多工作也在一时间无法运转,工事虽还在继续,但已经积蓄下了许多继续解决的事情。”
君修染脸色微凝了几分,皱眉道:“不是还留下近一半官员吗?”
“这个……没有主子您的吩咐,他们也不敢越权将事情给处理了。”
“什么叫越权?他们任由着问题被一点点积累下来,自己却只顾着整日惶恐,就是他们的权责?”
说着,他转身往前院走去,顺子连忙紧跟而上,暗暗咧嘴。
惶恐那也是没办法的么,谁碰上这样的变故都会忍不住惶恐的啊!都怪主子您太恐怖,把他们都给吓坏了,灭哈哈!
小顺子忍不住暗搓搓的乐着,因为没被主子迁怒而心情大好,连被从安那混账踢了一脚这件事也暂且不计较了。
看来主子和王妃没有闹别扭嘛,那就好那就好。
陆家的这件事对君修染来说,或许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至少他因此而得到了追寻已久的墨莲,而在之后的官员重新安排之中,他也在很大程度上剔除了别有用心者,而将他自己的部分人安排了进去,既能培植势力,还能在更大程度上免除阳奉阴违,隐瞒贪墨的情况发生。
梓州水利,他重新做了安排,也有了巨大的调整,总算这边没有出现大的差错,工程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近正逢雨季,他不过跟几位官员们商议个事情,进去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出来时外面却忽然间倾盆大雨,而官员们显然是已经有了经验,竟是每一个都让随从带着雨具而来的。
他绕过廊檐,远远的看到雨帘之中,他家小宝贝趴在窗户上开心的伸手接着雨水,玩得不亦乐乎。
小宝贝也是看到了他,不由得扬起了笑脸冲他挥手,嘴里口齿不清的咿呀着:“爹~”
他似乎忘记了刚才被爹爹撞额头之事,转眼间就又是笑逐颜开,不再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