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开工作室的事,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用餐的时候不要讲太多话,快点吃完,等会儿去医院。”
陆逸深像训斥小孩子似的,直接惹来了倪子衿的不悦。
自嘲的笑了笑,是因为还没有想好怎么跟童颜交代,所以在她面前,他没法做承诺吗?
“我不去医院,昨天没睡好,去买点安眠药吃就行了。”
倪子衿的声音冷了下来,怕今天晚上又会无法入睡,她想,如果再不好好睡一觉,可能会猝死!
然而,倪子衿的话音一落,陆逸深蓦地抬起了眼皮,深沉如海的眸子盯着倪子衿,道:“安眠药?你有吃安眠药的习惯?”
倪子衿低头勉强喝着粥,并未说话。
这不是一段什么好的回忆,倪子衿不想提起。
陆逸深沉黑的眼眸定定的瞧着倪子衿,突然就很好奇倪子衿过去的五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
想要倪子衿自愿去医院,估计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吃完早餐后,倪子衿就回了主卧躺上了床,陆逸深中午和伯瓦努有约,倪子衿并不想去。
倪子衿仔细想了想,对于一个只为有爱之人做婚纱的设计师来说,倪子衿说出昨天那一番话,确实是一种亵渎。
但是倪子衿始终不认为她亵渎了她的婚礼。
陆逸深对倪子衿排斥去医院很无奈,他知道自己多说什么都不管用。
温了一杯热牛奶,陆逸深端着牛奶走到床边,瞧着背对着他的的倪子衿,说道:“先喝杯奶,对睡眠有帮助。”
然,倪子衿像是没有听到陆逸深这话,自顾自的问道:“陆逸深,你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十月一号。”
陆逸深答。
虽然对倪子衿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有点疑问,但并未多说什么。
“嗯。”倪子衿闷闷的应了一声,说道:“晚上一起在家吃饭吧,买个蛋糕回来。”
陆逸深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在家一起吃饭很正常,但买个蛋糕……她是想给祖国过生日么?
“好。”
陆逸深最终还是应道。
大概是陆逸深的态度比较好,倪子衿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很给面子的将牛奶喝了一个精光。
接过倪子衿递过来的空杯,陆逸深说:“你睡会儿我不打扰你,到点了我叫你去赴伯瓦努的约。”
“嗯。”
重新躺下,倪子衿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本不想去,但是吃早餐的时候陆逸深说的,有求于人,甩脸色是没有用的。
不论如何,倪子衿想晚上和陆逸深在家一起吃顿晚餐。
……
陆逸深和伯瓦努约在“唐朝”,一家很有中国特色的酒楼。
陆逸深和倪子衿先到,伯瓦努和昨天一样,踩着点到的。
伯瓦努虽然答应了陆逸深来唐朝吃饭的请求,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尤其是视线落在倪子衿身上时。
倪子衿抿着唇,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站起了身,对伯瓦努说道:“伯瓦努先生,昨天的那番话,可能冲撞了您,我向您道歉,但是您说我亵渎了我的婚礼,这点我不认同,我和我先生五年前是恋人,这五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正好相反,我们结婚,是为了相互折磨彼此而已,至于婚礼……只是为了做做戏。”
“你们结婚是为了互相折磨?”
伯瓦努一听倪子衿的话,忽然拧了拧神色,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结婚是为了互相折磨彼此。
“陆先生……”伯瓦努转而看向陆逸深,说道:“真的是您太太说的这样吗?”
“让伯瓦努先生见笑了,我太太在五年前不辞而别,直到前不久才出现在我面前,她觉得我负了她,我觉得她背叛了我,我们之间的爱情被消磨殆尽,仅存的,大概只有恨和怨了吧。决定和我太太结婚,我考虑了不到五分钟。我们结婚的初衷,确实是为了互相折磨彼此一辈子。”
“你们还真是一对有意思的夫妻。”伯瓦努突然笑了起来,问道:“你们还是恋人的时候,想必爱的很深。”
“不,伯瓦努先生,您错了。”倪子衿接话,“我们还是恋人的时候,我很爱我的先生,但是我先生并没有爱过我。”
aamp;l秋季新品发布会那天,倪子衿问过陆逸深,有没有爱过她。
倪子衿清楚的记得陆逸深的回答——我对你说过“爱”这个字吗?
陆逸深从来没有对倪子衿说过“爱”这个字。
陆逸深低垂着眼皮,唇角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对倪子衿的话,并不予以回应。
伯瓦努忽然发出爽朗的笑声,一改进门时的冰冷,视线在倪子衿和陆逸深身上徘徊了几圈,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决定改变我的主意了,我下午四点的飞机回法国,陆太太如果还愿意让我设计婚纱,在四点之前,让我的助理帮你量一下尺寸,你昨天说的那两个要求,我都会满足你,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电话或者视频沟通。”
倪子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眸睁大,愣愣的看着伯瓦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