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授衣犹豫了一下,“咱们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她们都叫过来……”被不知道的人看见了,没事也要当成了有事。
季念然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要把咱们屋里的人都聚到一起。若是真的闹到了这边,互相作证,也好摆脱嫌疑。”
授衣这才明白自家小姐的用意,忙答应下来,和流火分头忙去了。
季念然这边梳头换衣还需要些时间,倒是石斛更有眼色,流火去耳房和她一讲,她就先去后院的倒座南房把两个不当值的小丫鬟都带了过来,又让四个小丫鬟在屋外看好门,若是有人叫她们去帮着办什么事都先进来回一声,才和流火进了屋子。
“姑娘,我见苍妈妈带着好几个妈妈在院子里,正来回巡视呢。”石斛的话语里也满是困惑。
授衣刚好给季念然梳完了头,季念然这才转过头来——她也不指望石斛能知道这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比起流火和授衣来,显然还是石斛的看法更有参考价值。
“苍大娘只说不让乱走,想来不是什么和咱相干的事。”
主仆四人一起猜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季念然先弃了这个话题,带着几个丫鬟进了书房。她先写了两张大字,又坐到绣架前,拿出还没做完的针线,细细绣着。冬日里原本放在卧房的熏笼此时已经被挪到了书房里,三个丫鬟盘着腿坐在上面,有的做肚兜,有的做鞋——她们三个身量都算娇小,那熏笼虽然不大,倒也挤得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就快放假啦,么么哒
第20章 第 20 章
中午石斛带着流火到小厨房去提饭。季念然心里觉得叫两个大丫鬟一道去提饭有些兴师动众了,但是有些消息也就她们两个去打听她才放心,便也由得她们结伴去了。
一边又和授衣感叹:“不晓得大姐姐和三姐姐那里知不知道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虽说好处也多,但是到底不是太方便。”这话她也就只敢私下说说,不说别的,住在老太太院子里,光是平日里老太太私下派人送来的贴补,还有省下的打赏银子,就比之前跟着刘姨娘时的月钱多了两倍不止。
授衣手巧,最近跟着针线房里的人学打络子,此时正手中拿着几根长线,手指上下翻转着打结, “要我说,现在也就是看姑娘住在老太太院子里,下面的人才时不时的透出点消息。若是还在偏院住着,怕是等事情都过去了,咱还摸不着头绪呢。”听起来,对季念然刚刚的那番话倒是不大赞同。
季念然细想了想,倒确实是这样。当初她跟着刘姨娘住在偏院的时候,饶是石斛善于打听消息,回来说的也不过是些下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两年季府内院也未必如她知道的那般毫无波澜,不过是有事没人告诉她罢了。
不过授衣能想到这些,可见也是个有些见识的,季念然不禁在心底更看重她几分。
不一时,石斛带着流火回来了,两人手中各提着一个小小的食盒。屋外的小丫鬟掀了帘子,两人笑吟吟地进来,把食盒放在梅花桌上,流火带着柔桑摆饭,石斛就拐进书房请季念然用饭。
她一边走一边笑着道:“今儿小厨房做的饭倒是好,给姑娘的菜大约是从老太太的份利里匀出来的,有烧鸭胗、狮子头,还有一道姑娘最喜欢吃的鸡汁煨菌子,我想着姑娘喜欢,就多盛了一碗饭来。汤倒是普通的青菜豆腐汤,清淡得很。”
说是清淡,但是这青菜豆腐汤的汤底也是用海鲜熬制而成,鲜美得很。再加上季念然向来爱吃蘑菇,听了这话,早放下了手中做了一半的针线。“那我可要多吃些。”她随着石斛出了书房,坐到梅花桌前,桌上的几道菜果然都很合她的胃口。她对柔桑笑了笑,“你也去吃饭吧。”
东厢房的小丫鬟们平日里都在丫鬟们休息的耳房里吃饭,今天虽然当值的人多,但是也不敢偷懒躲回自己的住处吃饭。等柔桑出了屋子,石斛回身合上了门,转身便看到季念然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旁边流火虽然有些跃跃欲试,但是也不敢在她之前开口,不禁莞尔。
但是想到刚刚在小厨房打听到的事……石斛就又敛了笑意,肃着脸凑到季念然耳边低声道:“是二姑娘院子里的春蕾,在通往西外院的角门处被人抓住了,身上还带着一方手帕和一副扇套。”
西外院就是季府预备给客人们住的院子,这几日都是范夫人带着范良生住在那里。手帕倒还好说,扇套这东西,却是只有男人家才会用的,这些东西是去送给谁的,不言而喻。只是春蕾一个三等丫鬟,怎么会去给表少爷送东西?季念然想到这里,不禁怔住了。
直到石斛在一旁见自家小姐神色不对,轻咳了两声,季念然才回过神来。她强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开始吃饭,只是到底是心里有事,只吃了大半碗饭就放下了手中的碗。
石斛知道小姐心里有心事,但是看着她只吃这么少也是着急,只好大着胆子劝她,“到底是别人的事,若是在堂屋陪着老太太用饭也就罢了,在自己屋子里,姑娘怎么好只吃半碗饭。等下歇了午觉起来,又该饿了,我们去帮姑娘要点心倒是没什么,只是长此以往,未免败坏了胃口,影响了身子呢。”
季念然知道这话在理,拿起碗又吃了些,才对流火和授衣道:“你们也下去吃饭吧,等下再来换石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