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忧心忡忡,生怕林泓逸有什么三长两短。
得知他回府的消息,她立刻就带着丫鬟去门口迎他,见林泓逸负伤,当即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小伤而已。”林泓逸摇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看着那些从衣裳里渗出的血痕,许卿卿一阵心疼:“我去找大夫……”
“不必了,娘娘,这整个鹿城,有哪个大夫的医术能与殿下相媲美?”牧钊在旁说道。
许卿卿一怔。
她从不知林泓逸精通医药。
仔细一想,却又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听闻那往生阁的弟子皆擅长用药,林泓逸熟悉这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可先前你叫那大夫给我诊治哑疾,还将我泡在药缸里……”回想往事,许卿卿忍不住蹙眉。
“最后不是将你治好了吗?”林泓逸道。
居然还有心思顶嘴?
许卿卿气得只差没捏他一把,见他神色疲倦,眼底有两抹浅浅青影,到底没舍得下手。
敢情这座冰山是故意的?
故意不亲自为她诊治,而要叫那医术普通的大夫来折腾她?
“还有那蛊虫呢?”她又记起了一事,“我曾在梳妆盒里发现一只蛊虫,难道也是你在捣鬼?”
林泓逸将那次的事原原本本道出,那时他一见许卿卿,便知她被徐抒怀下了蛊,故而交给梓露一味能驱蛊虫的香粉,让梓露倒在香炉里。
若非如此,她体内的蛊虫怎么那般轻易就离体?
许卿卿看着眼前的人,她觉得自己对这座冰山真是一无所知……
就在来鹿城之前,她还偷偷叫梓露去外头药铺买了一些蒙汗药,为的就是防这座冰山兽性大发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现在看来,若真下了蒙汗药,一定会立刻被这座冰山察觉端倪。
林泓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共有十九处,看上去有些可怖,但全都没有伤及筋骨。
“这是那林修渊所为?”许卿卿看得既心疼又义愤填膺。
“林修渊不是个傻子,遇上埋伏之后,他很快就察觉中了计。他带去的人马虽不多,但困兽犹斗,我手下的暗卫全死在了他的暗器之下……”
许卿卿听得很想把那林修渊活活砍了,如果她手中有刀的话:“那人现在在何处?”
“不必担心,他已被牧钊擒获。”林泓逸道。
林泓逸亲自将林修渊押解回京,原本这等事林修渊用不着亲自出手,因为太急功近利,想让林泓逸再无翻身之地,才不惜亲自带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鹿城。
却不料徐抒怀早已派人去泓亲王府通了风报了信,将林修渊的行踪透露给了林泓逸。
徐抒怀这颗棋子,最终成了掌控林修渊罪证的重中之重。
许卿卿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看待此人,他既不像牧钊这般忠心耿耿,又并未在关键时刻反向倒戈……
毕竟是林泓逸十余年的旧友,又立下这等功劳,若不给几分薄面,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娘娘,奴婢觉得那人不可深交,要不要劝劝殿下,莫要与他纠缠太深?”梓露忍不住提议。
她对那徐抒怀素来无甚好感。
其实许卿卿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么久了,她一直没有弄明白,徐抒怀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对当年的事积怨在心,又何必帮林泓逸这么一个大忙?
如果心怀不轨,又为何不趁机将林泓逸一举扳倒?
“不说这些了,明日就到京城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她看了一眼马车外渐暗的夜色,朝梓露说道。
此时距京城已只有十余里,林泓逸承诺要尽快带她离开那苦寒之地,他果然做到了。
次日,众人回到泓亲王府。
林泓逸亲自押林修渊入宫,入宫之前,叮嘱牧钊看好泓亲王府,要他务必保证许卿卿的安危。
林修渊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就连李皇后也与之为伍,此番得知林修渊被擒获,定会按讷不住,说不定会有所动作……
上次刺客入府行刺许卿卿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林泓逸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娘娘,您说这林修渊被押进宫之后,会不会被贬为庶人?”梓露好奇。
林修渊犯的是结党营私之罪,若非徐抒怀故意用往生阁的事引他动手,他也不会把私自豢养的死士带出京城,更不会背着皇帝偷偷调动兵力,对付林泓逸封地的那些兵马。
这么做明显是要对林泓逸下杀手,兄弟相残,竟歹毒至此。
换做任何一个人,这些罪都足够被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