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瑶也不多解释,“得用不得用,大人试过便知。只大人必须说得直白些,不然我那表妹可听不懂。”
霍榷看袁瑶这样自信,便道:“那姑且试一试吧。”
“那大人赶紧家去吧。”袁瑶说完便催促霍榷。
霍榷哭笑不得道:“好个过河拆桥的,好歹也留我饭吧。”
袁瑶却道:“那些话就该在家饭时说才适宜。”
还从没人敢这般赶过他,可霍榷却无由来地觉得甘之如饴,便纵容了她,道:“行,我家去。”
袁瑶将霍榷送到门外,还不忘嘱咐一句,“大人可别一去不复返了,袁瑶可等着大人的棋谱。”
霍榷从轿子里探头出来,佯怒道:“说一千道一万,原来还是为了棋谱,不来也罢。”
袁瑶笑道:“大人可别忘了我们的击掌之誓。”
霍榷只得连连摇头,大呼上当了。
看轿子出了胡同口,袁瑶才带着青素她们回院子。
回了上房,青素不解地问:“看霍大人也是有留宿的意思,姑娘为何没留?”
袁瑶不复方才的神色,依旧是那淡淡的漠然,荣辱不惊,“你可知世间最难得的是什么?”
青素想了下,“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袁瑶却摇头,“是求而不得。”
十三娘说过,男人最是奇怪的,若是白送到眼前,他们还不稀罕,反而是千辛万苦也得不到的,一生恋恋不忘。
故而得让男人求而不得,这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暧昧二字。
可暧昧最难掌控,轻了对方感觉不到,白搭了;过了则会让对方得了手,功亏一篑。
袁瑶的话青素不明的,可袁瑶不愿细说,她便不纠缠了,“那姑娘为何现在便帮大人安定了后宅?若是他以后不来了,怎的是好?”
“使他后宅不宁,不过是让他对比出我这的好来。如今他已明白便够了,不然他总在处置房前屋后的琐碎事,如何得闲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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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54第十回拘心有术(七)
霍榷一手随着轿舆的晃动的节奏敲打在膝上,一手两指虚托在下巴,嘴角含笑望着轿外的,瞥见郑爽正牵着马跟在轿旁,面上慢慢沉了下来,“郑爽。”
闻声殷勤地走到轿窗,“小的在。”
“回头告诉你姐姐,人贵有自知之明,让她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再有下回便提脚卖了。”霍榷低沉绵长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凌厉来。
郑爽吓出一身冷汗了,他跟霍榷多年,知道这位爷对下头的人多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并非是霍榷放纵了下头的人,而是知道自然有管事的管束这些,一旦作为主子的张口训斥了,那可没好果子吃。
姐姐到底作什么了惹得二爷生气了?郑爽战战巍巍地回霍榷的话,不敢多问。
镇远府里正为避暑之事而忙乱,霍榷一房的院子自然也是,满院子的凌乱,想寻个落脚处都不易。
谁不愿被笑脸相迎,谁乐意一进门便见妻子仇人相见般的嘴脸。
这番落差,一时越发突显袁瑶的善解人意,霍榷恨不得扭头便走。
然妻妾不睦实是大忌,霍榷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在正间堂屋的榻上坐下。
在王姮跟前赔了一日小心的韩施惠,见到霍榷如见救心,悄声挨了过来,有意无意地露出被掐了一圈青紫的手腕,“还以为二爷今儿不回府了,可用饭了?可要婢妾给您传饭去?”
“嗯。”霍榷未多言。
霍榷竟然没察觉她受伤了,这让韩施惠有些失望,但还是赶紧去摆饭。
等饭摆好,霍榷见满桌的荤腥辛辣,一时又没了胃口,只一味地扒着饭就着蔬菜。
好不容易见霍榷用完饭漱了口,韩施惠又赶紧问:“二爷今晚歇谁屋里?婢妾好让人去安排。”话是这般说,可那面上是写的却是“来我屋里”几字。
听了韩施惠这献媚又僭越了本分的话,霍榷的眉头紧了紧又松开了,道:“妻便是妻,妾便是妾,爷要歇那处何时轮到你一个妾室安排了。”
韩施惠一惊,赶紧跪下认错道:“二爷息怒,是婢妾僭越了。”
里屋传来王姮的冷笑声。
霍榷也没似往日那般立时扶韩施惠起来,“听说太医也给你请了脉,若是有了身子,不论二奶奶这回诞下的是爷的嫡长女还是嫡长子,你的孩子都得养在二奶奶屋里的。”霍榷尽量直白地说。
韩施惠倍感愕然,“为……为什么?”
“若是二奶奶生下嫡长女,岂能容庶长子的存在,自然是得记二奶奶名下当嫡子养。若是二奶奶生下的是嫡长子,那就给长子做伴吧。”
千辛万苦生下孩子还不是自己的,那还怀什么鬼。韩施惠顿时萎蔫不振了。
说完,霍榷也不多留,又是一夜歇在了外书房。
王姮笑得不可一世地从里屋走出来,对韩施惠道:“听清没?妻便是妻,妾永远是妾,还妄想母凭子贵爬到我头上来,你做梦吧。”
韩施惠不一心想怀身子给王姮添堵了,王姮就安生了,除了不时整治下韩施惠,就没折腾出什么大事了,她安生了霍榷的后宅自然就安宁了许多。
霍榷十分讶异,本以为后宅不宁一直是因王姮,故而他对韩施惠颇多袒护,没想竟然是韩施惠。
又是休沐,霍榷在外书房找出那本珍藏的前朝名家棋谱孤本,小心地抚过,袁瑶也是爱书人,交给她自然是放心的,也可想象得出她得到书时的欣喜之情。
想到此,霍榷也不由得由心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