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这些日子以来费了多少心思,算计了多少事儿,就为了给周祺嵘娶到霍韵的,可到头却是一场空。
没想到在事儿都败露了后,反倒成了,让周冯氏还能做何感想的。
而霍夫人急着将霍韵堵周冯氏的嘴,是因家中还有一隐患,她需全力应对,不然多年的付出将化作云烟。
周冯氏直到回到了家,都觉着不像是真的,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周广博问起,她也自然不敢多说,只说霍家有意同他们家联姻的。
周广博却是眼中一亮,“看来那花果然有事端,不然他们家怎么就突然就答应了,以后拿这花还有文章可做的。”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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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回霍韵出嫁(六)
可周冯氏听了周广博这话,却吓得面血色,呼吸紧促,道:“老……老爷若是还想要一家子……一家子性命了,就休要再提那花。日……日后,有人提起……亦……不能认。”
周广博愕然片刻,又见周冯氏不像是在玩笑,又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周冯氏一身乱颤地瘫软在炕上,“老爷……别问了。”
这日周家的事儿就暂且按下不提,再说赵绫云。
赵绫云如今同袁瑶契若金兰,无话不说的。
又常言,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经的。
赵绫云亦是如此。
作为骁勇伯萧宁的妻子,赵绫云除了家世稍逊,可这些年同萧宁也算是情投意合,在家相夫教子,极是贤良淑德,就是宫中的贤妃都有赞赏的。
可当年萧老夫人有意要让萧宁娶的却是自家的外甥女,只是贤妃那时为求一家子低调自保,硬是将当时门第稍低的赵绫云指给了萧宁。
贤妃,三皇子的生母,萧宁庶出的姐姐,又是当年萧老夫人的眼中钉所生之女。
且不说当年正室与宠妾的恩怨,就贤妃在萧宁的亲事上横加干涉,可见萧老夫人的怨,也可知萧老夫人对赵绫云的态度。
所以当年萧宁一成亲,萧老夫人就搬回南边老宅去住了,眼不见为净。
那时在西北就罢了,如今萧宁封爵,可谓是功成名就,没道理再让老太太独居江南的,于是萧宁就将萧老夫人接回京城了,且还打算为萧老夫人大办一场寿宴。
袁瑶自然在受邀之列,赵绫云也想着这位好友能在那日助他一臂之力。
袁瑶也发现了,赵绫云每每说起萧老夫人都有些发憷,可这种事儿外人还真不好怎么帮的,袁瑶她自己也是在两重婆婆之下,夹缝之中周旋的。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所谓婚姻大事,不外乎六礼,既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依序而进,方能成两姓之好。
纳釆,采择之意,即男子选择妻子。
男方欲择某家之女,托媒交通女方,试女家之意。
若是女家有意,便会收下男方的采择之礼。
自那天赏春会后三日,周家果然托得詹事府詹事的夫人黄氏为媒,纳采之礼为羊,上门来提亲了。
虽说纳采用奠雁方是最为正统的古礼,但用羊也并非不可,因羊者,祥也,群而不党,也自有深意。
霍老太君听说周家用羊做采纳之礼,觉着周家有些失礼,像他们镇远府这样的人家,得雁才是身份。
可霍夫人到底才是霍韵的母亲,霍老太君也只能暗道一句,周冯氏果然是和霍夫人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识正经体统。
其实也并非周家有意敷衍,只是霍夫人突然说起这事儿,周家匆忙中来不及备下奠雁,才用的羊。
男方所托之人为媒,女方则称为妁。
霍夫人托为妁的是永昌伯夫人,李氏。
虽说霍夫人和周冯氏早有明言,在明面上还是要来回客套几番,霍家这才受下周家的采择之礼。
罢了,就是问名。
黄氏一一照古礼,细问了霍韵的名姓,生辰等后,告辞回周家。
待从周家复往返,携来周祺嵘记有其生辰八字的庚帖再到镇远府来。
李氏接过黄氏的送来的庚帖,交给霍夫人。
霍夫人翻开查看,只见上书——周祺嵘,干造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某时建生。
初看周祺嵘生辰八字并无不妥,霍夫人再将霍韵的庚帖交给李氏。
李氏复又给了黄氏。
皆得对方庚帖后,都将其供于祖宗牌位前,若是三日之内,家宅平安。
所谓家宅平安,即是无争执,走水,打碎器物,又或是失盗等等。
许是上天早早便明示了周祺嵘和霍韵这段姻缘的不幸,庚帖才供上半日,霍榛又同冯环萦闹了起来。
着实给霍夫人和霍韵添了堵。
幸得霍夫人供上庚帖后,便严密留意了家中的各处,略见苗头不对,霍夫人便赶来平息了。
霍榛同冯环萦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