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者,休,重者,死。
可不管霍夫人是被休,或是被暗中弄死了,对霍榷都没好处。
霍夫人被休,霍榷就失了嫡子的身份。
而若是霍夫人死了,霍榷便要去职丁忧,为母守制三年。
如今霍榷在朝中正是风生水起,大展宏图之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因此而折了前程。
与此同时在外书房。
那林太医根本就用不着审,就什么都说了。
霍夫人以太医院院首利诱,只要林太医被请来,不管是什么人什么病,他只管挑屋里的一个香炉就说是依兰花和蛇床子所至的就成。
可天不佑他们,林太医随手正好指到的是霍荣的香鼎。
只是太医院中太医众多,霍夫人又如何肯定袁瑶他们一定会请来的这林太医的?
这便太容易了。
也不论二房请来的是谁,只要请了来霍夫人定半路截去软硬兼施,只让那太医说学识浅薄不如林太医,不敢贸然定论,自然林太医就请来了。
其实还有一事儿,只霍夫人她自己知道的。
若是长久不见二房请太医的,霍夫人是有打算给袁瑶下药的,只是西院铁桶一般,想要下药着实不容易。
等林太医说完被人锁起带了下去,霍榷一直在旁听着也不敢说话的。
霍荣只一直两眼飘远,目光发散,也不知道他有没在听的,只见霍荣一手在不停地把玩着玉佩。
过了许久,霍榷一心记挂着佑哥儿等得有些焦心了,才要起身告退,就听霍荣忽然道:“听说你娘正好就送了一盆依兰花给你。”
霍榷一怔,回道:“是的。”
“长什么样子?拿来我瞧瞧。”霍荣道。
霍榷心跳顿了顿,知道霍荣定是想起了什么了,但面上霍榷到底不敢显,只道:“可惜了,那花太过娇气,我和海棠都不懂照看,才没几日就死了。”
那个到底是他的亲娘,霍榷没有不维护的道理。
霍荣这才收回了飘远的目光,长长的哦了一声,就让霍榷去了。
翌日休沐,霍夫人一夜提心吊胆的,自然不能成眠,好不容易等到鸡打鸣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眯着了一会子了。
再等霍夫人醒来,就觉着是变天了,身边的人都换了。
霍荣端着在堂屋,等着霍夫人过来了。
“都知道你身子一年不比一年了,以后府里的事儿你就不要操心,老太太也知道你不容易的也说不要你去了,你就安安心心这后楼养着,儿子儿媳们每日来给你请安就是了。”
这是变相软禁霍夫人了。
霍夫人一时就红了眼,“公爷的决定,妾身没有不从的。只是妾身也不过是一时听信了旁人的话,才做出这等有失身份的事儿。”
霍荣不紧不慢,也不去看霍夫人,道:“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话让你连着要下杀手,暗害老二他媳妇的?”
霍夫人立时大惊,忙否认道:“没,妾身决计不敢做那种事儿。”
“哼。”霍荣站起身来逼近霍夫人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话霍夫人不到一日就听了两回。
“我且再问你,你给老二那依兰花,是不是就是当年你给俪娘的那盆?”霍荣厉声问道。
俪娘正是先夫人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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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回析产分家(二)
霍夫人只觉胆破心惊,霍荣一手掐上她的颈脖,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霍夫人。
“咳咳……”霍夫人就觉着喉咙似乎快被捏碎了,呼吸不畅,让她咳嗽不止。
“说,是不是?”霍荣一身的戾气,再次逼问道。
“没……妾身……妾身……没……没……不知……道……”霍夫人语无伦次的。
霍荣一时间觉着霍夫人的嘴脸无比可憎,当年的事儿他是无凭无证,可他想要弄死个人,哪怕是他的妻子,他也不需任何凭证和罪名,只是他也有顾忌。
那就是霍榷
但霍荣顾忌霍榷,也并非担心日后父子因为这毒妇而反目成仇,而是顾忌霍夫人一死,霍榷的前程就损了。
天下间不为儿女前程着想的父母,到底少。
霍荣来时已做多番准备,劝说让自己绝不能失控了,可每每想起俪娘的惨死,霍荣到底压制不住了。
也是经历得多的人了,霍荣几番呼吸生生强压下心头的暴戾,将霍夫人摔在地上。
多一句话都不想同霍夫人再说的,霍荣大步就往外头去了。
霍夫人钗堕髻乱,颈项上一圈瘀紫,凄凄凉凉地一人躺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眼泪从霍夫人紧闭的眼中渗出,积蓄成泪珠,直到眼角不堪泪珠的重负,这才向两侧滑落,无声地浸入发丝中。
“太太,地上凉,快起来吧。”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