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公你也说说,这洪水该如何治才好?”祯武帝说完见霍荣要站起身来回话,忙又让他坐下,道:“坐下说,坐下说,现在就朕同你而已,不必拘泥那些个礼节。要论亲戚,朕还得叫镇远公一声的表叔的。”
霍荣诚惶诚恐地一迭声说不敢,这才坐回座上。
祯武帝道:“说说,说说,为何堤防屡堵不上?”
霍荣一时愧意满面,又起身跪地,这回无论祯武帝如何说他就是不起了。
“回皇上,若论行兵布阵,臣还能略提一二拙见。可要是说到水务,那臣真不敢胡言乱语,这到底事关天下苍生。”霍荣回答得滴水不漏的。
祯武帝也只有在心里暗暗骂道:“老狐狸。”
霍榷先于霍荣回到镇远府,只是听说霍荣未归,便让人见霍荣回来就到威震府回他。
回到威震府,霍榷就回袁瑶上房去。
袁瑶见霍榷面上颜色不对,一时将屋里侍立的都大发了出去,就是正数喵数得欢的佑哥儿也让苏嬷嬷给抱了出去。
霍榷小心道:“早朝之时,皇上大发雷霆之怒,马家倒了。”
袁瑶在抆溅在霍榷朝服之上的雨水珠,一听这话,手上动作就是一顿。
“那边府里怕是要出大事儿了,若无必要,你和佑哥儿都不要过去了。”霍榷道。
“那伯爷你呢?”袁瑶急问道。
霍榷叹了一气,“我虽自立了门户,可那到底是我的父母,我不能置之不顾。”
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镇远府里就来人说霍荣回来,只是霍荣说不让霍榷过来,只交待霍榷一句,“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插手。”
霍榷知道,霍荣这是在和他撇清楚干系,一旦事发也能保全了霍榷。
只是为儿女的那里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出事儿的。
霍榷二话没说,就奔镇远府去,只是门房不让入,说霍荣的话,今后不许霍榷进门。
越是这样霍榷越是要进,打伤人亦要进的。
最后是镇远府的侍卫统领铁头将霍榷拦下,霍榷这才无功而返。
而在镇远府里,因着连日的阴雨,霍老太君这回是真病了。
自霍杙擅自上朝,霍荣本是要将霍杙赶出去的,是霍老太君强留下的霍杙。
但自从留下霍杙后,霍老太君就死死看着霍杙,不让他离开她半步。
霍荣从外头回来,吩咐了不让霍榷再进家门的话后,就立时奔寿春堂去了。
“娘,来了,赶紧让老大走。”霍荣道。
霍杙觉着他近来安分了不少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又赶他走了?
霍荣这话别人听不懂,但霍老太君却是明白的,如今再不舍也要让霍杙走了。
霍杙不知如今朝上的局势,一心就想留在镇远府,“当初对外说,就是要给老祖宗侍疾才留下的我。如今老祖宗真身上不好了,我那里还能真走的。”
霍荣那里管他这些的,立时让人到东院去收拾大房的东西,就往大门外马车装去,霍杙最后也是被侍卫给架出去的。
等大房一干人都被或请或用强的送出大门后,镇远府的红漆大门当着他们的面关上了。
霍老太君知道霍荣这也是逼不得已的,虽心疼霍杙,却也只有放手的。
霍杙不明白霍荣的苦心,知道霍荣瞧不上他这做长子的,再加上他就是这么被生生丢出府来的,什么脸面都丢光了,所以心中怨恨再生。
霍杙是看着镇远府的大门起誓的,他发誓,他总有一天会再回这府里的,以镇远府主人身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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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回天灾人祸(二)
宋凤兰还处于惊愕之中,手里还拿着正要填写账目的笔,悬着腕,一面的呆滞。
等宋凤兰醒悟过来,她唯一做的反应就是问霍杙到底是又做了什么,不然怎么忽然就被赶了出来。
霍杙正觉着狼狈得很,又被宋凤兰这般问起,恼羞成道:“我整日整日里在服侍着老太太,还能做过什么?你问我,我还想问谁去的。”
宋凤兰想想也是,近来丈夫安分多了,倘若不是因霍杙做了什么事儿,那定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儿。
想罢,宋凤兰把手上的笔一丢,道:“我到威震府去,我去问问二弟妹,她一定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站住。”霍杙一听宋凤兰那话,越发气了,指着宋凤兰道:“你嫌还不够丢脸的,还要告二房去,让他们瞧笑话吗?”说到最后,霍杙那是一个磨牙切齿的。
就在他们说话,身后霍榷带着一队侍卫从威震府的方向而来,来势汹汹的。
霍杙瞧见了,只觉着面上越发的不堪了。
谁瞧见他霍杙这副狼狈样,都不及霍榷的,且霍榷还带了一队侍卫来,这要做什么?是怕他不走,也来赶的?痛打他这落水狗吗?
等霍榷由远近来,霍杙早就满面的涨红,向霍榷喝道:“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的长兄……”
只见霍榷脚下不停,忽地就从霍杙面前而过,奔镇远府而去,让霍杙那些强作脸面的话只吐了一半,一半哽在了喉咙眼上了。
宋凤兰也是震惊不已地望着霍榷,道:“二叔这来势不对吧。”
才说完,霍榷的侍卫就开始砸门了。
按世人看来,得多忤逆不孝才敢公然砸父母的家门。
路人也惊诧不已的,他们虽不知道领头砸门的是什么人,但他们知道这里可是镇远府的地盘,却有人敢公然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