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佑哥儿一听就急了,伸手就抢着抱过信,“佑佑的,佑佑的,这是俍哥哥和仅哥哥给佑哥儿的。”
得了信,佑哥儿就急忙往他娘院里跑。
佑哥儿身边不少人,霍榷没有不放心,只安心在书房中同锐敏王议事。
“可是霍老将军又来书信了?”锐敏王道。
霍榷拿出霍荣的书信来,毫不忌讳地给锐敏王看,“家父让臣转告王爷,龙城一战还不足以让王爷奠定牢固的根基,往后同胡丹还会战事不断。以家父只见,既然分路进剿,分散敌军兵力之策可行,日后皇上定以此为主策略,但孤军深入到底是犯险,各路相互配合才为上。”
远在南边的霍荣对朝中之事,这般清楚,自然是霍榷书信来往之功。
锐敏王道:“不愧是霍老将军,真是一针见血。”
从言语间,锐敏王不难看出霍荣认同了霍榷的对他的支持,锐敏王不禁松了口气。
因为都别忘了,霍荣长子霍杙可是老早就是大皇子一系了的人。
锐敏王又道:“如今算来,霍老将军和你大哥二十七个月的斩衰期即将圆满,也该归来了。”
霍榷不知缘何长叹了一气,才道:“腊月初便服满,信上说,臣兄长将在腊月先于家父赶回,家父等明年开春,冰雪消融再回。”
霍杙在一除服便迫不及待回京城,和信中霍荣隐晦之意,怕是霍杙已经知道当年霍夫人暗害了先夫人之事了。
霍榷叹息正是为此。
再说回佑哥儿。
佑哥儿抱着书信一路往袁瑶处跑去。
袁瑶正在看禀帖,一年又要过去了,威震府名下的各处庄子的收成都不错,都来孝敬了。
孝敬的东西不少,各个庄头来都有账目,袁瑶正看着账。
就见上有什么獐鹿狍猪,还有鸡鸭鱼羊,这些都是活物,还有熊掌、鹿舌、海参等等的干货,精细的米麦谷粮亦有,上好的皮子也有好几张,算起来林林总总不下百十样的。
这么些个东西,说来也不少了,只是袁瑶略略扫看一眼,便放手边几案上了。
“前年说捞了收成不好,去年说旱了收成也不行,今年倒是不旱不涝了,也没见多出多少银子来,又是个什么说法?”袁瑶看都不看地上跪着的庄头婆娘。
这庄头婆娘叫郭炳安家的,她男人是霍榷的奶兄弟,袁瑶这般问他们家也并非是疑他们家别有心思。
要是疑他们家,就不要让他们管庄子了。
郭炳安家的在地上忙磕头,回道:“回夫人,真真不是奴婢男人和奴婢不用心操持,只是年头起衙门就征了庄里不少地,给军中做田猎使。伯爷的庄子还算好的,越往西北去的庄子,征的田地就更多了。奴婢听说,关内侯家里的庄子都半数被征用去了,今年所有庄子孝敬上去的东西,都不到伯爷的半数。”
要和胡丹大战了,朝廷征地在所难免,袁瑶也知道这里头的道理,就再问了几句,就让打发郭炳安家的走了。
佑哥儿和萧锦韫喘着大气跑了进来,袁瑶忙给他们抆汗,又问怎么了?
“哥哥们给佑佑来信了。”佑哥儿将信给袁瑶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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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回择封太子(二)
袁瑶昨日便知南边家里来信了,接过佑哥儿手里的信打开,先头一封是俍哥儿的,能看得出俍哥儿是个勤奋的,字又比前些时候的好了。
袁瑶先将信按原文念了一回,又给两个团子解释道:“俍哥儿和仅哥儿这是在问韫哥儿和佑哥儿可认真学本领了?俍哥儿和仅哥儿就要回京城了,到时他们可是要考你们,看了有没长进。”
佑哥儿一听可高兴了,举着手道:“佑佑可棒可棒了,佑佑跑得比弟弟还快。”
萧锦韫则不高兴了,“可你没我爬得高。”
两团子为谁更棒又争吵起来了。
如今已是十一月了,袁瑶府里的事儿不少,安抚了两团子一会子,道:“韫哥儿和佑儿都很棒,想想该怎么给俍哥儿和仅哥儿回信才好。”
佑哥儿和萧锦韫一听,向袁瑶齐作揖又都忙忙跑了出去,到佑哥儿的书房三多堂去。
三多堂就在霍榷外书房三有堂的对面,就隔着一个约莫一箭之地的大前庭。
佑哥儿人小,所有三有堂里的桌椅榻柜,一水都是按小孩的身量做的,里头就跟小人国一样。
所以佑哥儿进了三多堂,也不用嬷嬷仆妇们抱,等苏嬷嬷给他解了斗篷,就自己踩着脚踏一踮脚就就能坐上了他镂刻缠枝葡萄的小卧榻。
萧锦韫就隔着榻上小几和佑哥儿一块坐。
两团子才坐好,热热的杏仁茶和一攒盒各式小点就摆上小几了,火盘、熏笼也没拉下。
少时就一屋子暖烘烘的了。
萧锦韫常来威震府,熟悉得很也不客气,吃了两口杏仁茶,就抬手抓了一块核桃酥,“怎么回信好呢?”
佑哥儿爱吃油炸的小面果,吃了一嘴巴的油,也不知想起什么了,忽然又不吃了,把小面果扔回攒盒里,让苏嬷嬷抆抆手,就奔他的小书案去了,“有些衣服佑佑穿不了了,小了,娘说佑佑长大了。我要告诉俍哥哥,仅哥哥,佑佑长大了。”
屋里的侍候的人又忙给佑哥儿磨墨。
萧锦韫一听觉着好,于是也道:“我也要告诉他们,我也长大了。”
但两团子不识字,只能用画画来表示。
可怎么画才表达他们都长大了呢?
到底是长一岁的萧锦韫想法多,就见萧锦韫用那笔在纸上画了一圈,圈底下画一长条点的圈,然后长条圈旁画四根小棍,原来是个小人。
画完,萧锦韫指着小人,“这是小时候的我。”接着他又画一大一点的小人,“这是现在的我,我长大了。”
佑哥儿一旁看了看,黑黝黝的眼睛眨了眨,“俍哥哥,仅哥哥见过小佑佑了,我画个大佑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