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杙算计倒是长远,这时他自然不会说出,便道:“二来这些由霍榷上奏,更显与王爷无关,亦更令人信服。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没错,就是这话。”说这话的人,正是吏部尚书樊安过。
樊安过,忠守王生母淑妃的舅父,按辈分论忠守王都要唤起一声舅公。
这樊安过虽贵为吏部尚书,却不能在内廷行走,一直以为耻,待内廷之人多有几分嫉恨。
霍榷正是内廷辅臣之一,让内廷的人吃亏,樊安过乐见其成,故而没有不赞同的。
忠守王思忖片刻,也以为是上策,便准了,又道:“只是开战在
霍杙和忠守王等人设计霍榷,霍榷自然是不知的。
这日,霍榷又是四更天便起,先到练武场习武一番,再更衣上朝。
霍榷才起身,袁瑶便也醒来了才要起身,霍榷却按住她道:“天还早着呢,快躺下。又不是没人服侍我了,你月子要紧。”
因生双生子消耗过大,霍榷执意要袁瑶坐双月子,袁瑶无法只得再躺下。
霍榷练了一会子枪法,活动开了筋骨出了汗才作罢。
袁瑶依旧在耳房坐月子,霍榷回来也不好再回耳房洗漱,搅扰了袁瑶歇息,就到上房盥洗了。
春雨是得了袁瑶的话,每日来服侍霍榷更衣。
霍榷整装齐备,又回耳房瞧了袁瑶一回,见她又安睡了,这才放心出门早朝去。
虽已入春,可到底日子还短,天色昏暗,各家早朝的大员,无不提灯开路的。
少时,霍榷这一路便遇上了吏部尚书樊安过的轿舆。
乔达近霍榷的轿舆窗边,轻声报与霍榷。
威震府和樊府一在城东,一城西,相差甚远,说是巧遇也太过牵强了,只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霍榷一时也想不出这里头的门道,但到底相遇不能视而不见,便让乔达小心上前打招呼。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从暗沉的胡同中窜出,拦下霍榷的轿舆,惊动了两路人马,纷纷拔刀所向。
“什么人,竟敢拦朝廷命官的轿舆。”威震府侍卫喝声问道。
这时樊安过的人提灯上前,樊安过亦下了轿,前来查看,众人只见一人衣衫褴褛,却不难看出其身披重孝的。
这人跪拦在霍榷轿舆之前,向霍榷连连叩首,每每额头都重重磕在地上,少时便见了血红,口中还不住道:“青天大老爷,草民也是别无他法了,小人一家死得冤屈,却投告无门。”
说罢,拦轿之人从怀中拿出血状一封,颤颤奉上。
“大胆,”不待霍榷说话,樊安过便道:“先不论你身负何种冤屈,贸然阻拦朝廷命官轿舆,就是大罪。也是你这刁民遇上的是威震伯,伯爷爱民如子,不会怪罪,不然你一家冤屈未雪,就得先脱一层皮。”
拦轿之人又忙连连叩首谢过霍榷的大恩。
在场之人,只要不是瞎子,是都瞧明白樊安过这是有意在维护这拦轿之人,让霍榷不好借此惩治打杀了拦轿之人。
想明白这些,端坐在轿内的霍榷挑了挑眉,隐忍着下了轿,却理会拦轿之人,对樊安过道:“樊大人说笑了,那大汉律法岂不成虚设。”
樊安过眉头一皱,此时拦轿之人却道:“草民愿领罪,只要青天大老爷能收下草民的状书。”
此时,再看樊安过又眉开眼笑了,“都是死的?还不把状子呈给你们伯爷。”
乔达等人自然不会听从樊安过的调遣,只是樊安过早知如此,樊家家丁上前去拿过血状,两手恭敬递予霍榷。
樊安过这番做作下来,霍榷也知这状子怕是不好接了,自然不会伸手去拿,只是樊安过也不用他去接,佯装扫看了血状几眼,回头立时就大喊道:“大胆刁民,可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转告锐敏王。按我大汉律,民告官,如子弑父,先坐笞五十,虽胜亦要徒两千里,更不论你如今竟敢状告皇亲,罪加一等了。”
听罢,霍榷面上虽不显,却暗道:“不好,中计了。”
而拦轿之人,却泣血控诉道:“锐敏王游历期间,鱼肉百姓,杀草民父母,辱草民妻女,独留草民一人忍辱负重,只为有朝一日能告成天冤,让草民一家老小死得瞑目,草民不惜性命。”拦轿之人一副义愤填膺,视死如归的模样。
“那好,本官就成全你,来人,拖下来先杀他一百杖。”樊安过连忙道。
寻常人就是五十杖都难受的,莫说要是行刑之人故意下重手,一百杖下去,人一准就没了。
樊安过这是见霍榷已被逼着接下状书,要杀人灭口了。
霍榷如何能让樊安过得逞的,立时阻拦道:“慢着。”
可樊安过的人那里会听霍榷的,拔刀就要砍向拦轿之人。
只是樊安过忘了,威震府的侍卫和乔达可不是,樊安过那些家丁能比的。
就见乔达几步上前,抽出腰上长鞭一甩,生生将逼近拦轿之人的刀给缠上甩开。
侍卫就将那敢贸然上前的樊安过的人全数砍伤在地。
而乔达早趁骚乱之时,也顾不得这拦轿之恩是不是同樊安过一伙了的,就将拦轿之人的下巴脱了,以防咬舌自杀,再捆绑结实。
樊安看着躺了一地的手下,大怒道:“霍榷你想做什么?”
霍榷不慌不忙道:“既然状书是我接下的,该如何处置这人,还轮不到樊大人过问,还是说樊大人怕我处置不公,想接这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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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回自掘坟墓(四)
除了四个轿夫,樊府其余人都一概受伤,而拦轿之人亦束手就擒,
见难再有作为,樊安过冷哼了一声,磨牙切齿道:“好,我等就静观威震伯明察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