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姓柳,在京师大学任教超过了30年,诠释了什么叫桃李满天下。
例如她的学生王熙,惊闻柳教授去世,立即从大西北赶回来吊唁。
王教授性格朴实、善良,在学术上的造诣也不低,昔日的老同学,大都和他这位老班长保持着联系。
王教授把柳教授去世的消息传递出去,并与老同学们约了一个前去吊唁的时间。
这些老同学中,包含沈舒,也包含廖世清。
廖世清的“惨样儿”骗不了沈舒和夏小芹,用来骗王教授是绰绰有余的。
廖世清以孤家寡人的姿态和王教授倾诉哀愁,刚坐下就喝了一瓶假二锅头,接着,借着酒后吐真言的由头,重提年轻时候的事儿。
廖世清和沈舒上大学前就结了婚,廖世清报大学时选择的是历史系考古专业,沈舒夫唱妇随,也选了这个专业。
沈舒年轻时长得漂亮气质又好,一入校,就被封为历史系的一枝花。
沈舒优秀,她的丈夫廖世清也差不到哪里去,否则,廖世清也娶不到沈舒。
而正是因为廖世清也同样优秀,吸引了同是历史系的娇娇女张燕,才出现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心机的廖世清,把年轻时候的自己说成了“惧怕强权的穷小子”,声情并茂、痛哭流涕的回忆时,不提对沈舒的背叛,只说自己这些年来的愧疚。
两瓶假二锅头下肚,廖世清说话开始大舌头了,这时,他把夏小芹是他女儿的事情讲了出来。
提起夏小芹时,廖世清的眼中充满了自豪,仿佛是他培养出了优秀的夏小芹。
当时的王教授,听得心里酸涩的很,连“二锅头”都喝不出“二锅头”味儿了。
廖世清豪爽的喝完两瓶酒,戏演完了,人也醉的有些不清醒了。
醉眼迷离的时候,廖世清没忘确定自己的观众王教授是不是入戏了。
看到王教授眉毛眼睛皱的都快拧成一团了,廖世清完满谢幕,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还是王教授给他脱得鞋袜。
廖世清成功在王教授家里混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一会儿喊着嗓子痛,一会儿喊着头疼,借着由头,又赖了一个午饭。
吃过午饭,就得去柳教授家吊唁了。
廖世清也是柳教授的学生,他有心要去给柳教授吊唁,王教授哪能不带他?
再者,王教授听过廖世清“坦白”过去,对他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了。
廖世清现在已经和张燕离婚了,独自一个人在城郊过日子,可以说众叛亲离。
夏小芹是他闺女,血缘是切割不断的,大家都在京城,定然有遇见的时候,今天不在这里遇见,他日也会在别处遇见。
所以,王教授觉得,带着廖世清一起也没什么。
……
沈舒因为哄夏小福睡觉耽误了一些时间,出了胡同赶紧打一辆面的,催着司机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约定地点,京师大学的家属院。
王教授等人已经京师大学家属院的门前等着了,人数约有十五六人,大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站的方向和位置多有不同,但沈舒下车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她。
若有才华藏于心,岁月从不败美人。
王教授与沈舒重逢的时候,沈舒正处在人生最崩溃的那段时间。
丈夫去世,孩子羸弱。
现在,她已经走出丈夫去世的阴影,大儿子、二女儿争气,考的都是名牌大学,小儿子的身体经过调养也转好了,不再是医院的常客。
沈舒自己身体也调养的不错,昔年旧疾一清而空,体重也涨了回来,脱离了枯瘦的范围。
日子过得好了,脸上不见愁苦,沈舒那颗饱经风霜的心也变得年轻了。
如果王教授和沈舒重逢时,遇到的是现在的沈舒,肯定不会不敢相认。
因为,现在的沈舒,才是王教授记忆里的沈舒啊。
娴静脱俗、气质典雅。
年纪的增长,不是只给她添了皱纹,还为她增添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加上她今天是来吊唁的,上衣穿的是黑色过膝大衣,内里搭着白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把她的身材显衬的特别高挑,严肃的神情,微微蹙起的眉头,又为她增加了几分高冷,大有生人勿进的意思。
“老沈来了。”王教授打招呼道。
沈舒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昔日的老同学们,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老同学们好。”
“沈舒,咱们得有二十年没见了吧?”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率先和沈舒打招呼道。
“是的,二十年了。你是丁财吧?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胖。”
丁财哈哈大笑:“那时候是吃不饱,现在饿不住了,可不得把以前的补回来。倒是你,模样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漂亮。”
沈舒扭头,看向王教授站的方向:“也不是没有变化,去年我跟老王重逢的时候,他都没敢认我。”
王教授愣了一下,见大家都望着自己等答案,王教授看向站在自己一侧的廖世清。
这位去年也见过沈舒啊,沈舒怎么把他忽略了?
王教授斟酌着说:“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
王教授这位老好人想当和事佬。
廖世清急了。
怎么能不提呢。
他一直凑在王教授的跟前,就是想沈舒能看见他。
王教授和沈舒打招呼的时候,他也想凑个近乎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