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和他打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愣。
楚涵目光在叶深和陶鹿身上一转,儒雅的面容上显出怒色来,“陶鹿,我想跟你谈谈。”他叫了陶鹿的全名,语气也很认真。
陶鹿既然下定决心,也不会再逃避,耸耸肩膀,“好啊。”
正往电梯里走的叶深脚下一顿。
陶鹿笑道:“叶哥哥,我等下上去。”
叶深压低帽檐,继续往电梯里走。
“叶哥哥!”女孩却又唤他。
叶深在电梯里转过身来,按住hold键,看向女孩。
女孩却没说话,只伸出一根手指往她自己脸颊上比了比。
什么意思?
“陶鹿,来这边。”楚涵已经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女孩冲他挥挥手,快步走过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大厅里坐在一处说话的年轻男孩女孩隔开,叶深闭了闭眼睛,莫名有些烦躁,目光从电梯壁的镜子上掠过,忽然顿住。
在他左颊,印着一枚嫣红小巧的唇印,是女孩留下的痕迹。
四壁都是镜子,叶深伸拳蹭去那吻痕,想到这一整个晚上,女孩都时不时看着他偷笑,原来是笑这个,不禁咬牙发恨。
拳头蹭着,一下又一下,叶深颊上的红痕渐去,耳根的红痕却渐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好啦!状态回来了!码着码着发现爆字数了!所以先切了一章出来,还有二更哟~
想听你们夸我可爱!n(*≧▽≦*)n
☆、冰场真公主(二)
叶深回了十九层基地, 洗漱完披着浴巾出来,捞起手机回了两封邮件, 关机之前, 鬼使神差点开了微信,那条红色的添加好友通知,醒目,一如那在他脸颊上招摇了一整个晚上的吻痕。
自诩没那么无聊的叶深,手指动了动,忍住了点拒绝的冲动,干脆关机。
与他所在的客房紧邻的, 原本属于他的主卧里毫无声息, 女孩还在楼下没上来。叶深揉着太阳穴,驱散倦意, 摸起桌上叠放的几个矿泉水瓶盖, 一一抛出去,逗小橘猫接瓶盖。
一层灯火通明的大厅里, 陶鹿坐在了长沙发的另一角。
楚涵见她肯坐下来谈话, 不再像前几个月那样避而不见, 已是大喜过望,见状也只是温和一笑,看着她。
陶鹿视线却落在大厅蛋壳状的沙发上,心道:若是跟叶哥哥一块,倒是要坐到那里面去玩一玩,这会儿却是不行的。
“鹿鹿。”楚涵顺着她视线一望, 立时便知雅意,笑道:“要换到那边去坐么?你坐,我在旁边站着跟你说。”
陶鹿忙摇头,道:“师兄你要跟我说什么?”
楚涵抵住舌根,失笑道:“竟不知从何说起。”他目光落在女孩布满红痕与药水的小腿上,倾身望着,心疼道:“这是怎么弄的?”
陶鹿缩缩腿,道:“不小心,小伤。”不想让楚涵继续这个话题,又道:“我没打算放弃花滑。”
楚涵一震,望着她,眼中放出光来。
“我绝对不会放弃花滑的。”陶鹿坚定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楚涵原本准备了一堆劝她重回冰场的话,没想到她自己回转了心意,一时愣住,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你肯重回花滑就好!”他顿了顿,想起与陶鹿结伴同行、脸颊印着吻痕的男人,没忍住又道:“那个跟你一起的男人……”
“是我男人。”陶鹿斩钉截铁。
楚涵瞠目结舌,摇头道:“鹿鹿,你……”
陶鹿想了想,补充道:“是我准男人。”
饶是楚涵这么好的教养脾气,语气里也透出急躁来,“我明白,你前几个月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拒绝我们的关心——有的人就趁势而入、利用了你的无知单纯……”
陶鹿噗嗤乐了,笑道:“无知?单纯?我吗?”
“鹿鹿……”楚涵看着她的目光,饱含痛心。
“成啦,楚涵师兄。”陶鹿笑道:“咱俩从小的交情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就不跟你道谢了。不过我真不是被人骗了,人家肯不肯骗我还不知道呢——我是真有了喜欢的人。”她摆手示意楚涵别插话,“咱们都长大啦,我很感谢师兄对我花滑生涯的关心,但是私人领域就不要干涉了吧?别这么看我,我现在神志很清楚,完全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本赛季你可要好好发挥啊,给我做个榜样。”她给了楚涵台阶,“时间挺晚了,你回家要挺久的吧?没别的事儿,咱们就——散了?改天冰场再见。”
楚涵还处在震惊中,比起前一段时间陶鹿的避而不见,此刻她清晰有力的话语才更叫他无所适从。他儒雅通透,当然明白陶鹿的意思。
他对陶鹿若隐若现的情愫,随着两人长大,与日俱增。他比陶鹿大上两岁,从存了这份心,就对她有不同别人的温存体贴;陶鹿从前虽然小,还没生出男女之情,但队里那么多人,也是与他最熟悉,与他玩闹最无所顾忌。
青梅竹马,又同是花滑选手,楚涵原以为再过个一两年,两人会水到渠成在一起。谁知道陶鹿家中出了变故,几个月间什么都不同了。
楚涵颓然坐在沙发上,侧影分明也是姣好青年。
“楚涵师兄!”齐珊珊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先一眼望见了楚涵,才看到沙发另一角的陶鹿,脸上原本的笑容僵住。
陶鹿跟还在发呆的楚涵挥手作别,绕过齐珊珊,径直往电梯走去。
齐珊珊回神,追到电梯门口,低声怒道:“陶鹿!你为什么要放弃花滑?你知道爸爸有多失望吗?他被你气病了!回家挂了好几天点滴!”
为什么她爸爸的情况要原本以为只是师妹的人来告诉她?齐珊珊有什么立场?
陶鹿冷笑道:“谁说我要放弃花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