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什么?”
“谈什么我不清楚,但邓回来之后面色凝重,等几天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你盯紧。”
“d哥,你到底搞不搞得定?不要为个妹妹仔,赔掉自己,我是走偏路,没得争了,但想要你那个位的人不少,你自己考虑清楚,免得玩出火,因小失大。”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自己小心,有事再联系。”
陆显变与未变,只有他自己明白。
而温玉孤身一人坐在偌大拘留室里,三面冷墙与铁栅栏围住她的小小天地,每一声脚步都如同踏在心里,沉甸甸压迫,越来越近。
泛蓝的画面,只差罗兰姐(注)穿民国装绣花鞋,就可演一出午夜惊魂。
52挣扎求生
皮鞋底敲击水泥地,哒哒哒,是催命符冷冷雨夜中逼近。
她在她轻易得来的三千尺豪宅——无人驻守的拘留所里畅想本港在东西方政治文化冲击下可否走出困局另辟蹊径,拼出一片天地,她化身为头顶光亮大肚流油的政治家。
周边多少浮华,不如蜷在小床睡过这一夜。
然而铁门将他分割为不完全的影,一身裁剪合体黑西装,修饰整齐的短发,再配合一张无可挑剔脸孔,隔五米间距,右手插兜,拧紧了眉头,对监房内半躺着的温玉做深切研究。再继续,大可写八千字论文,交给中文大学社科系老教授。
《论一个女人的喜怒无常》,最滑稽是署名陆显,满纸愚昧无知。
越晦涩越深究,他立志要读懂她。
警员按下开关,闸门滑动,他上前来,带一身烟酒香水味,拖她手,“班房住过瘾没有?现在跟我回家。”
温玉翻过身来,睨着他,上上下下打量,嗤笑,“英俊潇洒,官骨仔仔(注),看来陆生今日很得意,忘了祝你与戚美珍,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抬头望一望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目光再次落到陆显狭长深邃双眸中,“我记得也是在警局,你给我斟茶道歉,我祝你冚家富贵。我好好奇,陆生你为何没有斩死我?”
陆显答,“因我中意你,想抓你回家养在地下室。”
温玉的笑容惨淡,更大可能是被苍白日光灯染成不带血色的凄凉,她低声叹息,说给自己听,“早知如此,我绝不靠近天台半步。”
电压不稳,灯闪一闪,似乎也在嘲笑她的落魄。
而陆显要带她走,一把拉起她,“有话回家再谈,你见过谁在监狱诉衷情?”
她靠着他,笑笑说:“怎么?陆生也会怕?”
陆显扶住她,感慨,“不怕蹲监,只怕你一个。”
长长走廊,他牵着她的手,似乎要走过漫长一夜。
通道尽头,关师爷办好手续,只等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