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书,“生日年年有,没所谓的。”
这种时候,他当然、必须反对,“谁说的,我阿玉身上样样事都重要,生日更要庆祝。”
“那好,你唱祝寿歌。”
他站在房中,眉头打结,足足犹豫三分钟,最终认命,小小声开口,“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
五音不全,跑调跑去塞班岛。温玉笑得肚痛,他更窝火,“笑什么笑,再笑把你扔进维港喂鲨鱼。”
温玉好不容易缓过来,屐着拖鞋跑到他身边,仰头看,身高差距太远,她需得踮起脚尖,伸长手勾住他,才得艰难地印一个吻在他唇边,弯弯眼睛里全然都是他的影,一抹笑,似蜜糖,甜得腻人。
抱着他的腰说:“我们家阿显怎么能这样可爱…………哈哈,又靓仔又可爱,我好中意,今年生日就订你这一款啦。”
陆显耳后飘红,闷声说:“别得意,以后年年都只能订我。”
“才不要,你那么老。”
“我哪里老?”
“花心、嘴坏、脾气坏,一不顺心就发火,不会讲英文,连祝寿歌都唱不好。”
陆显很沮丧,“我怎么那么多缺点?”
“是呀,我也是勉勉强强被逼无奈订购你。”
闭上眼,数到十,秘密尚未揭晓,你还能快乐多久?
她太入戏,全情投入,分不清现实梦境,不能自已,无法自拔。
这个冬天,这座城,始终哭泣。
今夜台风红雀卖寿星公个面子,绕过本港向北去。晚饭后两个人穿得轻松惬意,陆显拖着她的手回到第一次见面时,那座孤单伫立的鸿兴大厦。
一楼商铺,角落里一间窄小拥挤的茶餐厅,招牌被二楼灯牌遮盖,看不清名字。桌椅矮小,桌面油渍为抆干,店里有泊车小弟有北姑也有才下班的中年男人。叫菜的声音一个盖过一个,逼得人捂住耳朵逃开。
陆显却牵着她同一位十三度天气里穿皮裙的浓妆女士拼桌,大声喊服务生,要两碗云吞面。
他不说话,温玉亦不开口,只低头拿纸巾抆干净前一位客人留下的汤汤水水。
坐对面的女人朝陆显丢来媚眼一记,“靓仔,在哪里混?”
“龙兴。”
“龙兴好,风头最劲就是龙兴啦。喂,靓仔,这是你女朋友?”
“我老婆——”
“嘁,妹妹仔,还是读书好,出来混没前途的。”
温玉敷衍地笑了笑,发觉陆显望得最多的是收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