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顾莺莺掩耳盗铃不知悔改,在女官看到密室的情况下,还锁了密室挡在门前,装作一脸茫然的模样。
女官问她“裘公子可在里面”
顾莺莺歪了歪头盯着女官的脸装傻,“裘公子是谁他怎么会在我这里呢。”
来的女官是太后身边的人,她们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搜查,所以对顾莺莺并不客气。顾莺莺也不是吃气的主儿,她在那种情况下还敢撒泼拦女官,最后无可奈何的女官把情况禀给了钦容,钦容站在门外负手而立,望着满地的落花淡声“那就等顾尚书回来罢。”
他们并没有等到顾明致赶回府,因为顾莺莺忽然让开了,原因是她看到了站在房门外的钦容。
提着裙摆跑到钦容面前,顾莺莺毫不犹豫的执起他的手。用脸颊轻蹭着钦容的手背,顾莺莺软软娇娇唤着“美人哥哥,你怎么才来看莺莺呀。”
“莺莺病了,莺莺好想你呢。”
趁着她纠缠钦容的功夫,女官打开密室将虚弱的裘郁救出。钦容目光扫过裘郁才去看莺莺,面色淡然抽回自己的手,他轻挽顾莺莺的碎发而又触碰不到她的脸颊,声音温和清雅“你真是太不乖了。”
你真是太不乖了。
那时顾莺莺觉得钦容无论是语气动作还是神情,对她都带着满满的宠溺,后来才知他的宠溺才是最伤人的利器。所以重生后面对相同的局面,这次顾莺莺没有掩耳盗铃没有阻拦女官,低垂着脑袋任由女官闯入密室。
“顾小姐,跟奴婢们走一趟吧。”人赃俱获,女官身后的人搀扶起裘郁,对顾莺莺冷声道。
说起来,顾莺莺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同她讲话了。被锁入金殿后,她身边的宫婢没有一个不怕她的,莫名有些喜悦,顾莺莺嘴角翘着对女官很乖点了点头,“好的。”
女官皱了皱眉,深知这位大小姐脾性的她有些警惕。
裘郁很快就被裘府的人接走,不用想也知道,顾莺莺被带回宫是被太后问罪的。
若说这宫中上到陛下皇后、太子,下到有权有势的宦官都宠爱着她,都是她强有力的后台,就唯有这位尊贵的太后娘娘极为厌恶针对她,总是逮着她的错误使劲儿罚她。
乖乖随着女官走至房外,顾莺莺很快看到站在树下的男人。
初夏微暖,男人绣纹白袍温文尔雅,旁侧还跪了一地的丫鬟仆从。如今还是皇子的钦容穿着并不繁复,白袍墨发的他玉冠金簪,端是往那一站就好看的像幅画。
顾莺莺惊艳的同时只觉得害怕,下意识停住脚步,跟在她身侧的女官出声催促“顾小姐,太后娘娘还等着您呢。”
“我知道了。”重生的顾莺莺哪儿还有前世那股子嚣张跋扈,她的底气和坏脾气都被钦容拔光了。
只知钦容对付她的那些手段,都是她先前告诉钦容、想要对他使的,顾莺莺并不清楚这个男人对她究竟是何感情。
应该是厌恶报复吧
顾莺莺这样猜测着,因为最初的她不喜钦容同别的姑娘说话,而成为他的太子妃后,钦容也同样不准她接触旁的男人。钦容那变态的占有欲是顾莺莺吃不消的,已经对前世的惩罚深入骨髓,所以顾莺莺此时看到钦容很怕受罚。
“莺莺以后一定不纠缠裘郁了。”走到钦容面前,顾莺莺没忍住小声解释了句。
她还是怕他的,怕这个男人表面不动声色内里残忍至极,怕他再对着她捅软刀子。脸色因落水还略显苍白,顾莺莺抬着小脸望着钦容,双眸含着水光似在发颤。
还是怕钦容因为裘郁的事情罚她,莺莺末了补充着“旁家公子莺莺也不会招惹了。”
自重生起,顾莺莺脾性的变化是由内到外,并未有丝毫的掩饰。若是以往的她早没心没肺扑到钦容身上了,钦容将她的异常看在眼底,察觉到她的紧张眸色深了深,只轻轻嗯了声。
“以后不可在这么胡闹了。”钦容声线很温和。
一片绿叶悠悠落下,刚好落在顾莺莺的发顶。钦容抬手想要帮她拂落,莺莺不知情况,睁大眼睛后仰脖子。
“我”就在她躲避的同时,树叶从她发顶落了。
钦容的手顿在原地,抬眸静静看向顾莺莺。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躲开钦容的主动亲昵。
顾莺莺不知该说什么了,望着钦容淡淡的神情几次张口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手指无措搅着衣摆,顾莺莺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望着钦容的神情有多惹人,就好似耷拉着羽毛的鸟儿得不到主人抚摸,无助又怯弱。
“快进宫罢。”最终还是钦容轻笑了一声,他好似并不在意,先一步离开。
“别让太后久等。”
招宣太后景舒宜被赐帝姓,据说先帝在世时对她宠爱至极。
或许就是先帝对她太过宠爱了,所以当上太后的她手握重权插手朝政,如今在位的武成帝用了多年才从她手中夺回大半权利,但仍受她制衡。
近几年招宣太后身子渐乏,强势如她已经退居深宫,许久不在插手朝堂。今日这一出还是裘尚书恨极了顾莺莺,担忧武成帝偏心顾莺莺所以直接闹到了太后面前。
熙华宫内燃着檀香,女官带着顾莺莺进去时,招宣太后半靠在宝榻上正捻着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