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接, 他的体温袭来,沟壑难填似的在她口中肆意妄为,从来都不是浅尝辄止, 一向是攻城略地。
涂筱柠心里气急, 蹬着腿想要挣脱却敌不过他的不断靠近, 于是她狠狠咬了他一口。
新伤旧痛齐发,他的唇又流血了, 血腥味席卷了她的舌, 可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涂筱柠往后退着头就要撞到床头的木板,最后却撞上了他的手,他不知何时用掌心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抬手推他, 却还是不动, 于是她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委屈地落了下来。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们紧密相连的唇上,有酸涩的,有苦楚的,他终是停下了。
她身体在微微颤抖, 侧过身像有意躲避似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
看着她上下起伏的肩,他伸手触碰她却被她排斥地躲开,再碰再躲。
他也不再绅士了直接将她身子扳了回来,灯光下她泪眼婆娑,却倔强地用手抆着。
他凝着她替她拭泪, 指尖刚触到她脸颊她就扭头, 赌气似的还是不让他碰。
他眸色转深, 用手轻捏她下巴逼她看自己,见她还在挣扎他开口, “你只记着我不让你做那家企业, 却忘了之前我同你说过什么。”
涂筱柠想逃又被他揪了回来。
“那家企业的法人, 也就是实际控制人,曾经坐过牢这件事你知道吗?”
她终于不动了,什么?
“你第一次给我看资料,我只搜了那家企业的名字就有当年的多条新闻跳出来,我让你再了解一下是在给你机会,你以为摸透一个企业只通过三查就够了?早些年有案底的人是不会在三查中显示的你现在知道了?”
这一刻,她只觉嗓子被堵着竟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来,又听他道。
“拉存款是每个客户经理最基本的技能,如果你连向客户打电话拉存款的自尊和脸面都放不下,日后还谈什么独立和营销?你能拉到是你的本事,拉不到你就要反思,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成与不成并不是关键,重在你有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成长。”
她嘴里也变得干涩起来,他却只抬手替她拭去脸颊上剩余的泪,“唐羽卉是我师妹没错,可也仅仅是师妹而已,我要真跟她有什么不用等到现在,那日会后我已经在会议室明确告诉她,私下她怎么叫我管不着,但是上班时间不许叫师哥。”他直视她眼底,“我很明白婚姻的意义,身为丈夫我会对你和家庭负责。”
涂筱柠只觉得他的指尖触在自己含泪的皮肤上也变得些许凉了起来,让她清醒了几分,再细细一想,她确实没听到唐羽卉在上班时候喊他师哥,而是纪总。
她眸光微闪,所以,一切都是她误会了?她咬唇,对自己的冲动有些窘迫,可又拉不下脸跟他说抱歉。
见她出神地望着自己,他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开,语调放柔,“现在还气么?”
他唇上的血还在一点一点止不住地往外冒,他却只顾给她抆泪,她不禁心生愧意,不由自主地抬手去轻抚,他的唇是温热的,可那抹红又是湿润的,交织在一起的触感透过指尖蔓延进了皮肤又渗透到身体里,源源不断地让她心脏不受控制地轻颤了起来。
纪昱恒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听到她哑声问,“疼么?”
他嘴角微动,牵过她的手,就这么反握住越收越紧直至她掌心也有了自己的体温。
橘黄的灯光下,他面朝着她,有些背光她看不大清他的脸,却能听到他好听的声音。
他轻舒了口气:“涂筱柠,我不想等了。”
涂筱柠看着他,一瞬间没明白,“等什么?”
“我之前说过一次是帮,两次也是帮,但事不过三,第三次我要讨回报。”他对上她迷惑的眼神,慢慢倾身靠近。
涂筱柠只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气息也越来越浓烈,她有些心慌,却还不受控制地继续问,声音细弱如蚊,“讨什么?”
他的黑眸近在咫尺,此刻瞳孔里却全盛着她的影子。
“你说讨什么?”炽热的呼吸顺着脸颊落在颈间,她还未反应他浓烈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她的呼吸瞬间漏掉了几拍,心脏猛然跳动了起来,她本能地想抬手推拒,耳边是他温柔的低语,四目相视,他眸里仿佛有浩瀚辰星。
“今天没喝酒,很清醒。”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似的一寸寸侵蚀着她的意念,望着他的俊颜,她刚哭过的眼底也如水盈盈,抵着他胸膛的手终是慢慢放下,只知道此刻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
她脸通红着,暗哑着声,“把灯关了。”
他眸光微动,抬手落灯,俯身覆上。
黑暗中,两具身影紧贴交缠,热潮涌动,涂筱柠只觉自己被阵阵的烈焰席卷,就差要被撕碎揉进他身体里,几经挣扎,最后瘫软在了他怀中。
她长发落在他颈间,他细细地吻着她的肩,不知她是不是浑身湿热不习惯,一直在动,他便问,“要洗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