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东周他们没有回南昭再去东周,而是从北燕境内直接去东周。
北燕境内要走十天,几日下来,他们一行十人的住宿费一路暴涨,到快出北燕边境时的那一晚,由原来住一晚二两银子暴涨到一百两,而且,米饭面包等主食的供应很不足。
“各地物价不一样亦不应该差成这个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宰人啊?”同行一人质问跑堂小二。
“客官有所不知,这几日还能有点吃的,再下来,还不知有的吃没得吃?”小二道。
“怎么回事你细细讲来。”凌风递给小二一块足有一两重的碎银。
“听说南昭要入侵了,现在市面上米面有银子也买不到,商家屯积着不肯卖或是卖着天价,民间种地的本来还有卖一些剩米的,一听到打仗的消息也不敢卖了,这个时候除非国库开仓卖粮平市,可是要打仗了,出征战士要用的粮草不少,国库哪能开仓……”
这一晚凌风道打仗的消息起怕北燕封锁国门,一行人连夜赶路,翌日凌晨出了北燕边境关城。
果然他们刚走,不久便听得北燕闭关封城禁止出入。
不知东周有没有一样的谣言,林缃绮有心打听一下,不过用不着她打听,他们下榻的客栈有说书先生正在讲这事。
北燕米面飞涨的消息在几日前便传入东周,民众才恐慌了一日,东周王便下令开放国库粮仓,以市价售粮。
“吾皇英明神武,区区一个南昭吾皇若是想要,如探囊取物……”说书先生口水横飞赞着东周王,把东周王说得天神一般神奇,东周王只要动动小指头,南昭便灰飞烟灭。
“东周王真厉害!”林缃绮赞道。
能在民间有如此高的名望,东周王这个皇帝当的真成功。
凌风点头,道:“当年老东周王驾崩时,现今东周王不在周国中,老周王暴亡没有留下遗诏,宗室有不安份的亲王想夺位,东周王唯一的兄长被杀,他赶回国时,一个亲王杀了许多堂兄弟控制了局面快要登基上位了,他单枪匹马闯皇宫,一个人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未央宫门口一支羽箭穿云破空,尖啸着直指那亲王喉管射杀了那位亲王,瞬息间扭转了局势。”
林缃绮惊叹不绝,同行几人也跟着赞叹,一人突然好奇地叫起来:“你们发现没有,鱼娘姑娘说话字正腔圆,竟带着东周口音。”
凌风咦了一声,也跟着点头。
林缃绮在家时便给人说过她的口音没有西宁腔,小时特别明显,大了才渐渐淡了,不过倒没人说过她是东周腔调。
林缃绮细细听来,自己也觉奇怪,她的腔调圆润舒缓,的确带着东周音,不过不明显,若没有在一片东周音中觉察不出来的。
一行人说了几句也不在意,探讨起回国路线。
回东周从北燕回国要近些,不过北燕已封城,他们只能穿过近半个周国再回南昭。
东周境内一片太平盛世,南昭欲入侵的消息如一块小石子投进大海,在国内没有引起恐慌。
这个结果在苻卿书意料之中,以周王之智,不会落入如此浅薄的谣言圈套中,而且,苻卿书也不希望因这假消息导致东周和北燕结盟进而一起对付南昭,北燕一国乱足矣。
一路快马加鞭,这一晚一行人来到东周的国都滨城。
“总镖头,歇一天再走如何?”一镖师问道。
凌风正要在滨城查验一下先前布下的暗线的情况,闻言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一路上一直愁眉不展的林缃绮,笑着让几个镖师陪林缃绮散散心到滨城各处走走。
担心着妹妹的安危,林缃绮没有心情到处闲逛,只是好意难却,翌日还是在几位镖师的陪同下出了客栈。
滨城比他们路上经过的其他城郡更繁华,比南昭国都亦不逊色,林缃绮赞叹不已,虽心事重重,也看得眼花缭乱。
不知不觉逛到皇宫附近,远远望去,宫门楼朱红通天圆柱,两层重檐楼庄严雄伟金碧辉煌。
“以东周之力,如果与我国开战,你们说谁输谁赢?”镖师们小声讨论起来。
林缃绮眉头紧紧地蹙起,她怎么觉得,这宫门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恍恍惚惚中面前似乎有一盏绘着金龙彩凤的宫灯,一个小女娃喜爱地看着,嗲嗲地问道:“父皇,把这宫灯挂到门檐楼上,给更多人看到好不好?
”
“好,父皇的宝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男人朗朗笑着,林缃绮想捕捉声音主人的面貌,脑子里却空空的。
“鱼娘,走了。”一镖师喊道。
林缃绮回神,急忙转身跟上,走得急没抬头看,不提防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失礼了。”林缃绮急忙致歉。
“无妨。”
低沉好听流水一般的声音,林缃绮不自觉抬头看去。
看到一头白发时林缃绮微感意外,听声音她以为这人年仅中年呢。
那人比她更意外,瞳仁遽然收缩,一双手猛地按上林缃绮的肩膀,颤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问话没有恶意,话音里满满的欣喜和企盼,林缃绮喉头有些酸堵,看着那人像久别重逢的亲人,情不自禁地想扑进他的怀里痛哭。
砰地一声响,一阵烟雾轰然而起,林缃绮失去知觉。
再次有知觉时,她在一辆狂奔的马车上。
这是怎么回事,那人是坏人?把自己掳了?
掀起车帘子看到跟着马车疾驰的是凌风时,林缃绮很是意外。
马车逃命是奔的很快,林缃绮忍住疑问没有喊停。
马车在狂奔许久后停了下来,有人过来盘问,原来已到了东周国与南昭交界的边城。
周国边城没有像北燕那样封城,却也不是自由开放,出入之人均严密的盘查。
凌风报出的身份无懈可击,一行人得到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