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纯净的茉莉花瓣静静的漂浮在了水面上,其浓烈的花香也沾染到了池水中。不一会,水里便已含有茉莉的清香了。
百里容瑾掬起水轻轻的洒在夏听凝身上,为她清洗着身子。
夏听凝却不自在的微微缩了缩,她只觉得有些不习惯,除了小时候外,她还从未让人给她洗过澡呢。
百里容瑾似是知道她的窘况,浅笑着道“凝儿,莫动。上回也是我帮你洗的呢。”
夏听凝顿时抿了抿唇,上回?那不就是新婚那一晚吗?
她当时都累到睡过去了,自然不会感到有什么不自在,哪像现在,她可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夏听凝还是乖乖的待在了百里容瑾的怀里,由着他帮她轻柔的搓洗。
折腾了好一会后,百里容瑾方才抱着夏听凝出了水池,取过衣挂上的毯子为其抆拭干身上和发上的水珠。
夏听凝又自己拿出贴身衣物穿上,再换上另一身新的中衣。而后才伸手帮百里容瑾抆拭换衣。
二人相携着出了里间,精致的雕花大床上,婢女早已铺好了床被。
夏听凝脸色有些发烧的上了床,她和容瑾刚才在里间,没被人听见吧。她这个受着现代教育长大的人,比这古代的人可要更加的注意隐私,就连沐浴也都不会让婢女伺候着的。
可古人对这些,似乎都不怎么忌讳呀。
正胡思乱想间,百里容瑾已经上床放下了两边的纱帐,眼见夏听凝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禁温和的望着她道“凝儿,怎么了?”这是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夏听凝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眸道“没什么,就是想二叔跟二婶是真的疼二妹妹呢。”
要换了别的父母,想到女儿能嫁给皇子做侧妃,怕是早就张口答应了。哪像二叔跟二婶,一个劲的直往外推。
百里容瑾轻轻揽着夏听凝躺下,顺手拉过了最里边的缎被盖上,轻声道“是啊,二叔跟二婶伉俪情深,膝下就只有芊芙这一个女儿,自是不会让她去给人做小的。”
夏听凝闻言轻轻点头,往百里容瑾的怀里靠了靠道“原来是这样,二叔是没有纳妾么?”
不然何以只有芊芙这一个女儿?
百里容瑾点头道“恩,二叔只娶了二婶一人,莫说纳妾,就是连通房都不曾有过。”
他当初会答应凝儿的要求,多半也是从小受到了二叔的影响。他还记得当时父王让二叔纳妾,二叔为了二婶不肯应允,指天誓地的模样。那给他留给了深深的烙印。
夏听凝顿感惊讶,没想到二叔竟是个这般好的男人,怪不得容瑾会答应她的要求了,敢情身边有这样一个活榜样在呀。
她不禁晃了晃脑袋道“二叔真是个绝世好男人。”虽然在现代一夫一妻,感情忠贞是最基本的要求,但这是在古代呀,这些古代男人们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将来可以三妻四妾,通房无数。
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长大,能做到一夫一妻,矢志不渝,那才真是个好男人。
百里容瑾微微低头,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夏听凝道“凝儿,难道我不是吗?”
二叔能为二婶做的,他也一样能为凝儿做到。
夏听凝眉眼一弯,莞尔道“你当然是了,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百里容瑾露出一抹浅笑,伸手为她掖了掖被子,半晌才轻声道“凝儿,二婶当初生下芊芙时伤了身子,御医说她今后极难有孕,你,可有法子?”
他知道他的凝儿医术不凡,否则也不能让他的病短短几个月里便有了起色。因此他才会动了这个心思,毕竟二叔待他极好,他心里也很是尊敬这个长辈的。
夏听凝轻皱着眉头道“这个得等我替二婶把过脉后才知道,我会尽力想办法的。”
没把过脉,得知是什么病症,她也无法准确的告诉容瑾她一定能治。到时候她会尽全力就是了,想必‘无子’这事,在二叔二婶心中也是一个遗憾吧。
百里容瑾轻轻握住夏听凝的手,温声道“你尽力就好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要真治不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说到了这,他才会提上一提的,他并不想让他的凝儿背负太大的负担。
夏听凝微微点头“我知道,不会给自己太大压力的。倒是今日发生这样的事,那芊芙跟露瑶是否该趁早议亲了?”
她猜测着父王只怕也会有这个意思的,毕竟大皇子提亲一事定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
百里容瑾浅浅一笑,更加紧的揽住了夏听凝道“父王应当已经有这个打算了,想必过些日子,娘应该会办个宴会,邀请那些世家夫人的。到时候,你只怕也要出面招待了。”
不管怎么说,父王是定不会让芊芙跟露瑶沦为别人拉拢静王府的棋子的。
夏听凝歪了歪脑袋,小声道“这事情可还真多。”大厨房里的事还没解决呢,就要筹办宴会了。
百里容瑾闻言不禁莞尔,轻声道“芊芙脸皮薄,你多看着她点。”
夏听凝偏头一想,没提百里露瑶,那就是不用管她了?
蹭了蹭软枕道“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多看着点她的。”
百里容瑾轻轻揽过夏听凝,浅笑着道“睡吧。”
“恩。”夏听凝低低的应了一声,没一会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大红色的床帐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被,一男一女正安静宁和的沉睡着。
直至房门外传来些微的声响,百里容瑾方才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眸。夏听凝依旧保持着绵长香甜的呼吸,并未被一丁点的声响而惊动。
百里容瑾微微低头看向靠在他怀里睡得十分安稳的夏听凝,轻轻伸手抚上了她细腻光滑的脸颊,唇角不禁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有个粉团似的孩子了。也不知是像凝儿多一些,还是像他多一些。
想到这,百里容瑾更加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不想吵醒已经累坏了的她。
他悄悄的松开了环住她的手,又将柔软的被子再为其盖得严实些,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自己动手换上披在了衣挂上的衣裳。
而后才走至门口打开了房门。
一直候在外边的羽杉眼见门开了,连忙想要带着两个端着东西的婢女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