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苏点头应了一声,抬脚便去将季姨娘所说的那件衣裳取了出来。
高兴的道“二少爷最喜欢看小姐您穿这件粉色衣裳了,夫人现在终日吵闹,二少爷肯定会宿在咱们捻香院不走的。”
季姨娘神色坚定,一手抚上了小腹,这半个多月来,她精心调理着身子,忍着不去看阮氏那风光得意的模样,就是为了一雪前耻,将夫君重新夺回来。
现在,她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要她鼓动着阮氏怀疑到夏听凝头上,到时候二人相争,最后得利的肯定是她。
浣苏将衣裳搁下,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细心的为季姨娘绾去发髻来。
梳妆打扮完后,季姨娘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笑看了一眼浣苏道“还是你的手巧,最合我心意。”说完便顺手将台上放着的溜银喜鹊珠花递了过去“赏你的。”
浣苏表面上喜不自禁的接了过来,暗地里却不是很高兴。这珠花若放在往日里,自然是极好的。
可自打她瞧过世子妃的满格子里的各种首饰后,眼光也随即挑剔起来。
这溜银喜鹊珠花,连世子妃一支簪子上的珍珠都抵不过,着实让她瞧不上。幸好,她还有那个蓝宝石蜻蜓头花,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戴出来,但留在手里看一看也是好的。
想到这,浣苏不由得紧了紧手,垂下了眼眸,这事可不能让小姐知道。
而季姨娘正自顾自的端详自己的妆容,也没发现浣苏表现出来的一点不妥当。
这日,夏听凝刚从厨房巡查回来,正与晚玉还有绿芜说着话。
不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闹闹哄哄的声音,大门随即被人用力推门,一脸神色狂怒的阮氏从外头跑了进来。门旁边是几个摔倒在地的婢女,想来是没有拦住阮氏而被推倒的。
夏听凝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开口道“二弟妹,你不好生在屋里歇着,跑来清澜园做甚?”
阮氏一手指着夏听凝,神情愤怒的尖声道“你还敢问,夏听凝你这个贱人,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这么狠心下手害我掉了孩子。你自己不能生凭什么怨到我头上,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今天要让你偿命。”
说完竟是狰狞了面容想要扑过来。
晚玉跟绿芜连忙上前护住夏听凝,门外的婢女也急忙赶进来帮忙。
夏听凝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有些癫狂的阮氏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疯子,刚养好几天身子,就这样闹上门来了。她才是要问问,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疯子认定是她害了她的孩子。
被婢女们制住的阮氏边挣扎边怒吼着道“夏听凝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这辈子都怀不上,生不出孩子来…”
夏听凝越听越气,心头愈发的感到一阵不舒服。
她冷眼盯着阮氏道“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你的孩子掉了那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若再胡说八道,诅咒我跟容瑾的孩子,我饶不得你。”
夏听凝冷着神色步步走近阮氏,眸光阴寒的道“你怎么不想想,是你自己做多了亏心事,遭了报应呢。你以为上次婢女在我茶水里下药一事,没查出个结果来,我就不知道是谁做的吗。你自己想想你做了多少缺德事,我可不像你,我再怎么要对付你,也不会拿无辜的孩子下手。这次看在你掉了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你要再到我这里来闹腾,那就别想我会放过你。”
夏听凝说完一挥衣袖冷声道“送她会葵园,让人看紧了。”
正文 166 夺权
婢女们将神色疯狂的阮氏送走后,夏听凝方才缓缓靠着桌子坐了下来,平复心中的情绪。
晚玉连忙端来热茶递给夏听凝,开口道“小姐喝杯茶压压惊,不必理会那疯婆子的话。”
一听便知道她也是气得狠了,连刻入骨里的尊卑都不顾,张口称呼阮氏为疯婆子。
夏听凝抿了几口热茶,定了定神,她虽不信这些鬼怪神明,可一触及到自己亲近之人,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避讳的。更别提阮氏这回竟是诅咒她和容瑾的孩子。这让她的心里怎么都舒服不起来,咯得慌。
这就好比让一个人发毒誓,如果诅咒的是她自己本人,那些生性看得开的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若是让人家诅咒她至亲至爱之人,却是没有人愿意的。
这就是现代人,哪怕诅咒自己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没关系,可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亲人、爱人,心里却总是免不了生出忌讳。
饮过了热茶后,夏听凝感觉好了些,但仍是有点胸闷,便躺到雕花大床上,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这日,得知阮氏冲进清澜园吵闹后,静王妃也不再对她客气,吩咐下人将她禁在葵园内,没养好身子前不得再踏出房门半步。
只是不料,阮氏早上刚刚被禁足,阮丞相夫人下午便来了静王府。
这让静王妃的心头又是一阵不舒服,她不过是对阮氏小惩大诫了一番,这丞相府回回都要上门说道那么几句。放眼整个京都,哪家儿媳的娘家会隔三差五上门的。
静王妃忍着满心的不满,随手让婢女将人请到厅里。
她面色有些不善的起身坐到了梳妆镜前,吩咐婢女重新梳妆打扮。
站在一旁的李嬷嬷伺候静王妃极久,一瞧便知道主子这是有意晾一晾那阮夫人,让人家好生等上一等。
想到这,李嬷嬷不由得对梳妆的婢女道“把这发髻都散了,梳上个凌云髻,再挑另一套头面戴上,都仔细着点。”
婢女们不敢搭腔,李嬷嬷怎么说她们便怎么做。
静王妃也不说话,只是眉眼间稍微舒展了些。
折腾了不少时间,静王妃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妆容,不禁满意的轻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打算到厅中接见那阮夫人。
而坐在厅中的阮夫人此时也不太好过,她都已来了许久,静王妃却是半点也没露面,只让她在这干坐着。
王府中的婢女也只送来了一盏清茶,竟是连一碟子糕点都没有,这不摆明了是不待见她么。
阮夫人暗抒着胸口,分外的不舒坦。
一番苦等后,静王妃方才姗姗来迟,一手倚着李嬷嬷,端庄的坐上了首位。
不忘对着阮夫人开口道“本宫向来有午间小憩的习惯,起身后一番梳妆,让阮夫人久等了。”
这话听在阮夫人的耳里格外堵心,这不是暗指她不识相,挑着人家午歇的时候上门打扰么。
这静王妃竟是一来就给了她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