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时候,叶茵放出去的那只纸鹤悄悄飞回落在她的肩头上,轻声咕咕着。她侧耳聆听了一阵后,悄悄把纸鹤收回袖子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快,快,有人受伤了!”
“头儿,那边有埋伏!”
“怎么回事?!”
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情况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断从下坡处好几个方向传来,似乎是有几只高阶丧尸同时发起了进攻。
李磊下意识看向叶茵,但是她纹丝不动,似乎没打算离开塔尖。
“救命!救命!啊!!!!”
“小叶啊……”李磊忍不住开了口。
“没事儿,不用去。”
一号位有绝对的自主权,即便是李磊也无权强迫命令叶茵前去救人,只得叫人去发出惨叫声的地方去查看情况。
“不好了头儿,兄弟们死了一大半!”去查看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地回来报告道:“全都被撕成一块块儿的了,丢得满地都是!”
李磊险些眩晕,就在他按捺不住要冲过去的时候,叶茵一剑刺死了那个回来报信的人。李磊见状脸色大变,呵斥的话还没出口,忽的就眼前一花,发觉地上躺着的居然是个丧尸!
“都是幻觉,你叫大家先稳住阵脚,我去去就回。”叶茵说罢人影一闪,不见了。
南山开花花落南山南哟
北风吹花花飞南山北
花开花谢随风离了山哟
那个人你怎么还不回
……
第二基地的原址山城脚下居住着不少本地土着民族,他们居竹食稻鱼,擅唱野调,热情开放。这首歌是一个年轻女人用土语唱的,叶茵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其中的哀婉思念之意还是能略略体会的。
南山开花花落南山南哟
……
歌声在林中时隐时现,时远时近,似乎从天边传来。叶茵顺着歌声披荆斩枣来到一个断崖下方的石洞前,如野兽般紧紧盯着那漆黑的洞口,并没有轻举妄动。
歌声戛然而止。
叶茵双手紧握天罚剑,剑尖直指洞内,气氛一发千钧。
“外头有人?”洞内竟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忐忑,也有点颤抖。
叶茵没有回答。
“一定有人对不对?”女人似乎有些急了:“快来救救我,我叫云玛,不是鬼也不是妖精,是本地村子里的人,不信你去问嘛。我因为逃婚被人锁在在这洞里四五年了,一直出去不得。”
“四五年?你怎么没饿死?”
“洞里头有一大片四季结果的野山丁子,有泉水,我自己还经常刮些墙上的苔吃,水里头也有些外头混进来的小鱼小虾,就靠着这些硬撑着才没死哦,要不是脚被铁链子锁住了,早就爬出去啷个。”
“为什么之前不向外头的人求救?”
“这个地方险得狠,离基地门子又远,一直木得什么人来。前几个月好不容易听到一个活人经过,我才叫一声,他就吓得跑了。”
叶茵似乎是放下心来:“你真不是丧尸?”
“什么尸哦!你见过哪个尸会说话还会唱歌的?我脚真被锁住了,铁链子都长到肉里头去了,你不信举个火把子来瞧瞧嘛。”
叶茵半信半疑地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刺油枝捆成的火篙子,用异能点了火,小心翼翼地一步浅一步深地往山洞里头走去。
洞不深,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了云玛。云玛穿着颜色艳丽但脏污不已的织布衣服,头发乱成一团杂草,面上气色也是不怎么样,脚被几根铁链子锁在了洞内一根天然的石柱上。
“怎么样,我木得骗你吧?快来帮我把链子打开。”
叶茵眯眼笑了笑,不但没有上前靠近,反而在洞里开始转悠起来:“这里环境不错啊,冬暖夏凉的,比外头强多了。”
“再强你住个四五年试试?闷不死你。”云玛扭动着身子:“别乱晃了,快点找东西替我把链子砸开。”
叶茵恍若未闻,她走到洞穴内部一个角落的大木箱子里,正要打开,云玛惊慌叫道:“别碰那个!里头装的全是毒蛇蝎子,是那些人原先准备害我的。”
“怕什么,这么久早死了。”叶茵不以为意,她的手刚刚要触到箱盖时,箱子忽然猛地自动翻开来,一只尖甲乌黑之手贯穿了她的胸口,另一只手则直接抓断了她的脖子……
叶茵直直倒下,口角鲜血横流,死不瞑目。
云玛愣了半晌,忽然气咻咻地骂道:“你要死哦!我都说了别瞎来别瞎来,还这么不要命,忘记上次吃的亏了?”
回答她的不是人声,而是低低的嘶吼,似乎非常暴躁不安。
云玛转怒为喜:“好了好了,我不生你气了,肚子饿了没?我把她解了给你吃。”
她轻盈地站起身,脚蹬了几下,那些铁链子就全部脱落在了一旁。她从箱子后头拿出一把带着斑斑血迹的柴刀,在石头上简单磨了磨,随即拖过叶茵的尸体,一边开始分尸剁肉,一边絮絮叨叨地和箱子里头的东西说话。
“之前那个死老头不安好心咯,看到我就想占便宜,结果被我一下子砍掉了脑袋,该!他旁边那个年轻人怪厉害的,不过最后还不是搞不过你?谁叫我的哥哥最厉害呢。别急,等我再喂你几个人,你就能自己出去走走了,那时候一定要带我出去溜达溜达,一个人走没得意思嘛。”
箱子里的东西越来越暴躁,似有撞破逃出之势。云玛也觉出了不对劲,放下肢解到一半的尸体走到箱子那儿弯腰往里头看:“闹什么闹!”
无论云玛恐吓或是温言安慰,那个哥哥依然闹腾不已,她皱皱眉,伸出手把箱子里头的东西捞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
那是一堆高度腐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