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第二天清晨,大伙闹得正凶的时候,这两个人却在呼呼大睡。
最后人冲进去了,两个人还不省人事,那些军士看了看旁边的酒权当是二人喝醉了。更加激愤不已,直喊着要处置他们以振军心。
这些叫嚣最狠的人当中当然属苏毅的右路军为最。而左路军里因为被宁芷作为重点关照对象下了不少药,此时不是拉得虚脱了,就是真担心那粮草有问题,心里惴惴不安,也不吭声起来。
曲卿臣当机立断叫人把此二人给提到众将领面前。
“大战在即竟喝酒喝到昏迷不醒。给我用冷水浇——”
话落,一桶水直接倒了上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来的水?”程司群和程禹被冷水惊醒后慌张地道。
“程司群,两军交战,粮草为根本,你竟然运来一些有问题的粮草导致将士们吃了都浑身乏力,这仗还要怎么打?”
!
第二十章身中数箭
曲卿臣本不是什么宽仁之人,之于他来说,手下亡魂数不胜数,早就没了感觉,这次难得有如此机会,他岂会放过那二人。当即下了死令。二人头颅便被一把大刀生生砍了下来,尤其程司群的头颅,掉下来后滚出老远。他又趁机收编了各路将领。不服者皆斩。
一路铁腕下来,军心大振。三鸣擂鼓之后,大战在即——
而另一边,宁芷胯下的战马一直焦躁不安。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现背上并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还是因为被对面晋国黑压压的战阵威慑住了,这牲口只想尥蹶子。
“对不起了……”宁芷轻轻抚摸了一下马脖子,又紧握了一下得胜钩上的铁胎弓。弓的主人此刻已被她敲晕了,丢在大营伙房的柴堆里。
四周骠骑营的突骑也没有注意到掉包的她,他们无一不在紧咬牙关,双眼血红,死死盯着对面耀武扬威的晋军。
他们是负责第一波冲击的死士,不少人不会看到明天的日出。
没有人害怕,愤怒和仇恨战胜了一切。连日来的一肚子窝囊气已经随着那该死监军的狗头落入尘土,只剩下无比高涨的士气。
曲卿臣处决程司群和程禹之后,又下令毁掉所有粮草辎重,以示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决心。所有将士都明白,这一生死之战,要么凯旋而归,封妻荫子;要么马革裹尸,名留青史。
身后,隆隆的战鼓震天而响。中军帅字大纛下的曲卿臣面无表情,抽出佩剑,向前一挥。
“杀——啊——”
三百名骠骑营死士离弦的箭一样,直冲向对面十万晋军的左翼。
晋军一阵骚动,很多人脸上现出嘲笑的神情。
三百人就敢冲阵,岂不是像一粒小石子扔进汪洋大海。庆国人一定是饿疯了。
当下,几千人的晋国幽州突骑鱼贯而出,迎击骠骑营。
刀起,刀落,人头滚地。
槊挺,槊收,胸甲洞穿。
三百死士以丝毫不见减的速度继续向前冲击,留下身后伏尸千具。
宁芷扶了扶大了好几圈的头盔,额头上被敌人鲜血溅湿的刘海差点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眯着眼睛,搜寻着晋军帅字旗下那个身着金甲的影子,那才是她这次真正的目标。
晋军又一阵骚动,这一次他们脸上现出的,是惊恐。
再组织骑兵对冲已经来不及了,上万步兵挺起长达数丈的尖矛,摆起却月阵,向骠骑营围拢。
三百死士无视密林一样的矛尖,直冲入敌阵,好像潮水拍向礁石。
一时间,晋军人仰马翻。
还没等晋军反应过来,骠骑营的骑兵们已经贯穿了敌军整个左翼,直插入后军。不过己方也折了不少人手。
晋军主帅庞争很能沉得住气。庆军此前一直龟守不出,行军拖泥带水,现在的威猛劲倒是有点让他感到惊讶。不过庆军粮草不济的情报却是能够坐实的。
不过是垂死挣扎,回光返照罢了。想到这,庞争手中火红的令旗一摆。
后阵的辎重兵按照主帅的命令,赶上来十几辆四轮大车,随后解开拉车的马匹,把大车横在了骠骑营和晋军中军之间。
任骠骑营的死士如何左突右冲,面对着十几辆大车摆成的围墙,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另一方面,晋军的弓弩手开始向这一侧调集。失去机动的骑兵只能是他们的活靶子。
又是一阵震天的战鼓。东庆军队的主力终于出动了。一万多虎狼一样的军士,红着眼睛扑向晋军。虽然数量只有敌军的十分之一,但是恢宏的气势让他们所向披靡。
眼看就是短兵相接,血肉横飞的肉搏战。
“大帅,庆军士气高涨,我军当如何应敌?”一旁的偏将提醒庞争。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庆军不过是凭这一股子气势,过了劲就是软柿子。”庞争捋着长髯道,“没必要跟他们硬拼。传令下去,中军后撤,向两翼集结,成雁行阵,空出一舍之地来。让左右的轻骑兵包抄过去,成合围之势。我们人多,等庆军气势泄了,就可以瓮中捉鳖。”
“得令——”
军令如山,数万晋军退潮一样向后撤去。同时几千快马说话间就已经夹住了庆军的两翼。
这一切宁芷都看在眼里。
不好,这样下去庆军马上就要落败。是否还有一线转机?
宁芷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大伙都随我来,我有办法——”她拼命鼓动着。
骠骑营的死士跟了上去,放弃了继续冲击敌人中军,转而向左后方绕去。
此时的晋军正忙着调整阵型,看他们不再攻击主力,也就放松了对他们的防范。于是骠骑营死士很快再一次到了敌人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