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殿下说得好生轻巧。按照殿下的说法,只要是在战场上被堂堂正正地打败了,那就活该被掳为奴隶,当牛做马不能有任何一丝怨言?”宁芷迎着赫连苍隼雄鹰一样犀利的眼神,眸子中的坚毅丝毫不相让。
“不错。”
“无论之前是什么身份,王侯将相,一招兵败,终身为奴?”
“不错。”
“奴隶对主人任何吩咐都不得违抗,即使是非人的待遇?”
“不错。”
“那好!”宁芷向前一步跨出,一字一句地朗声说道,“那妾身今日就堂堂正正地向赫连殿下请战。如果我赢了,你就是我的奴隶,任何命令不能违抗!”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这女人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向素有草原战神之称的大漠孤鹰赫连苍隼挑战。要知道他出道十几年来,所向披靡,几乎从无败绩。
沐成风夏花一样的笑容在脸上僵住,瞪大了眼睛看着宁芷,一脸的不容置信。
花离笙皱皱了眉头,嘴角却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赫连苍隼脸色从铁青变作了乌黑。
仓啷啷——名刀刈风出鞘,蓝汪汪的寒光好像让正午的阳光都变成冷的了。周围很多人不自主地缩起了脖子。
“找死——”赫连苍隼挤出几个字。
“如果你输了,你就是我的女奴。”
“好,如果我输了,我就……”宁芷还没说完,只听花离笙淡淡地开口。
“如果她输了,我就来会会你大漠孤鹰的刈风刀!反正也不是一两次了。这次再在那刀上留个划痕什么的也是不错,跟上次那个正好成个八字。”
赫连苍隼一听这话,整张脸瞬时难看起来。
18当街挑衅(二更)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一个禁军打扮的虞侯急忙冲进来禀告道。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没看到本太子正在跟国舅爷下棋呢吗?”
“不……不好了,太子,朱雀大街上有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你派人去找应天府尹把他们关进大牢不就行了。”
“那……那几个人……”
“舅舅这子落得好,可惜我还有后招。”太子笑着拿起一枚墨玉的棋子落在左下角。
“太子。”虞侯满头大汗,又着急又不敢轻易扰了太子的雅兴。
“呵呵,奕儿,这你可就输了,你只顾着看前方有没有围兵了,却没想到后面还有虎狼。切不可以大意啊。”国舅程牧云说着,白玉的棋子落在黑子一个眼上,一下子堵死了所有的气,反提了一大片黑子。
云奕看着刚刚还呈胜状的棋局转瞬之间就兵败如山倒,一时之间胸口烦闷至极,偏偏又不能向舅舅发作,只好发作在来人身上。
“你怎么还杵在这啊?不是让你带人去捉了吗,这点小事还要来找我,本太子一天到晚操持国事。这龙池大会又将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看你若是不想当这个虞侯了,后面有得是人想给本太子效力呢。”云奕说话时声音阴沉,脸色更是沉得利害。
“不是殿下,而是那些人,那些人各个来历不明,恐怕是——”
“在我尚京脚下还有谁比本太子来历还大,莫不又是三弟带人闹事?还是曲卿臣跟左相勾结了人给我添堵?我正愁抓不住他们把柄呢。你速速去叫皇城司给我将人统统扣留下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可是太子,那些人看着都不像是本国人……”
“不是本国人更好了,不是本国人就正好给本太子找了个由头,把他们跟老三扯上关系就说个叛国通敌。总之你赶紧带着皇城司的人下去抓,一个都不能放过,给我关进大牢里。”
“奕儿这样不好吧。”程牧云摸了摸胖脸说道。
“没事,舅舅,眼下龙池大会即将到来,六国都纷纷往这涌呢,不过据探子们报,各国真正的权贵还都没到呢。估计也就是些想趁机作乱的。再说这次我向父皇请命负责接待六国事宜。一是为了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二来吗,也趁机跟其他几国的豪杰们套套交情。老三他们都看着眼气呢,这么一个肥差落到了我头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出岔子。”
“嗯,这次,你务必谨慎从事。”
“行了,你下去吧。舅舅咱们再来一局。”
名刀刈风不像中原常见的太刀、朴刀、眉尖刀之类的直刀,三尺六寸长的刀身向后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好似一弯新月,一看就是有利于马背上劈砍的设计。黑沉沉的刀身就像此刻刀主人的脸色一样铁青、暗沉。
赫连苍隼并不急着出手,山岳一样的身躯一动不动,一双鹰眼死死盯着宁芷,强大的杀气卷着地面上的尘土。
草原上的雄鹰向来是不动则已,一动就必然置猎物于死地。
不承想宁芷更加沉得住气,排开了架势也不着急进攻,手中长鞭缠绕在右臂上,凤目圆睁,气势上丝毫不让。她明白,这时候先沉不住气的就要落入下风。
“赫连面瘫,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花离笙讥讽道,“难道是羊奶喝多了,也成了羊羔的性子,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了,都不敢动一动。”
花离笙真有你的,宁芷明白他在故意激赫连苍隼先出手。
赫连苍隼哼了一声,身形骤然闪动,一瞬家就欺近宁芷五尺之内。
好快!
刀锋自斜刺里挑出,诡异刁钻的角度更让人防不胜防。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单刀不及长鞭攻击范围远,但是近身格斗,周转腾挪之际却是迅猛凌厉得多。
宁芷无暇多想,向后沉腰身堪堪避开刀锋。刀尖抆着她的鼻尖掠过,带走几丝秀发。
宁芷体内真气高速流转,运轻功贴着地面滑开一丈远。紧接着手中长鞭急速弹出,鞭梢直奔赫连苍隼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