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机会难得,谢流韵着实补充了不少寻常听不到的干货,获益匪浅。

专注在这件事上,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近午,周老意犹未尽地停下,招呼两人留下吃午饭。

孙老捧着茶碗在一旁悠闲地看了许久,此时也不客气,直接点菜道:“上次吃的那个神仙鱼做得不错。”

“那是,也不看看厨师哪里来的?!我小孙孙费心请来的名家,水平怎么会差!”周老的眉毛挑动,得意的神色流露于言表。他吩咐下人再加上这道菜,回过头还不忘继续夸赞,“我那儿子,一颗心只扑到工作上,倒是我家孙孙,整天惦记着我这个老头子……”

“行了行了,你家孙子最好,我的耳朵都被你念叨出茧子了。”孙老告饶似的抱了抱拳。

周老嘿嘿笑了,说:“老孙头,羡慕了?嫉妒了?有本事,你也找个这么有出息的孙子……”

孙老抱着茶碗,眼皮都不爱抬的。

一个人干得瑟没人响应,没什么意思,见孙老不应,周老悻悻然,也就失了兴趣。

午饭四菜一汤,菜肴的味道着实很好。两荤两素,除了孙老点的那道鱼之外,还有一道小炒黄牛,素菜用的俱是时令青菜,没有使用太多的调料调味,吃起来满口自然清香。

餐桌上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周老和孙老两人偶尔说上一句,气氛很放松。谢流韵默不作声地用心吃饭,顺便琢磨着饭菜的做法。

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了会儿,孙老就带着谢流韵准备告辞。

周老不挽留,也不起身送,他乐呵呵地和两人摆摆手,对着谢流韵多说了一句:“小姑娘人不错,有空来玩啊。”

谢流韵笑着应了声,自然也知客套话,不必当真。

第12章 白玉坠

跟着孙老从前门出去,司机李师傅早等在那里了。车里的温度清凉舒适,只一会儿,谢流韵额角的汗便落了。

人上了年纪不怕热,院子里有绿树荫凉,手里拿把蒲扇摇摇就够了。谢流韵工作之后吹惯了空调,反倒有些不适应,坐进车里才觉得温度正好。

车行了一会儿,孙老开口叫她:“小谢。”

谢流韵应了,竖起耳朵准备听他讲话。孙老缓缓地开口:“你这次得了一笔钱,我想听听,你接下来的打算。”

老实说,谢流韵先前曾经幻想过拿到钱之后要做什么,甚至还列了满满几大页纸的计划。然而此时□□在口袋里都觉得十分烫手,今天回去之后,她怕是要先去银行一趟仔细确认确认才会安心。要说日后的打算,她的脑子里还很迷茫,不过孙老这么严肃地问,她自然要认真地回。

“我……大概要先给父母买套房子,接她们搬来住吧。”在燕京漂了几年,还没有个固定的居所,实在让人心无法安定下来。如果她父母愿意来,房子肯定要有。

“然后…”她从口袋里取出周老给她的那张名片,又看了一遍,笑道说,“周老前辈说的是,术业有专攻,钱拿去给专业人士打理最好,只是……他老人家的理财师一定是精英中的精英,我怕我还入不得他的眼。”

“我想在银行里买个理财,只要不亏本就行。随时取用方便。”

让日理万机的周大总裁替她理财,她还真没那个胆量。也不知周老是多急着抱孙子,万一她冒冒然打电话过去,说不定直接会被拉进黑名单了吧!

至于周老主动替她在周总面前说好话……这种天方夜谭,她连幻想一下都觉得不可能!

与其冒险,倒不如安安生生赚银行理财,本金多,利息算下来一年也有不少钱呢。

孙老瞥了眼她手中的名片,呵呵笑了声,换了个话题又问:“那你之后,准备做什么?”

“继续工作。”谢流韵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顿了顿,像是在思索什么,又笑了,“现在的工作我很喜欢,我也想象不出来无所事事的情景。走一步看一步吧。”

“有没有打算,成为专业古董玩家?”

孙老的神情很淡定,像是随口问的,但对于这个问题,谢流韵很谨慎。

孙老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问她这么多,既然他问,必定有他的原因,说不定……想到某种可能,她心飞快地跳了两下。

仔细地想过之后,她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我的鉴定水平还差得远,这次纯粹是凭运气,若真去以此为生,怕是大大地丢人呢……我还得再多学学才行。”

从发现金手指之后,她不是没有想到这种事。只要去古玩市场上溜达一圈,扫荡真品差价买进再反手卖出,肯定能赚不少。然而,她只随便想了想,就放弃了。

就算有金手指在手,一味依靠外物根本不是正路,自身要有实力才行。

原本以为孙老会失望,谁知他反而爽朗地笑起来了,看着谢流韵颔首说道:“学到老,活到老。鉴定这门技术,什么时候也学不完。你有这份觉悟,可见还没有被这次捡到的大漏冲昏头脑。”

谢流韵被夸得略脸红,她正想谦虚两句,就听孙老问了句:“小谢,我看你在鉴定古玩上很有天赋,愿不愿意跟我专心地学?”

没想到这辈子竟有着这造化,尽管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这样的变化,谢流韵依然惊喜万分,连连道:“愿意,愿意!”

孙老摸着胡须笑了。

他在瑞泰典当行里不过是闲着打发时间,没想到却无意中谢流韵这个好苗子。

她眼光敏锐,对古玩很有天赋,再加上爱学,肯埋头用心研究典藏书籍,这点比有天赋还难得。这才有一两年的时间,就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能捡漏捡到成化青花瓷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他眯起眼睛,心想:正好趁此机会敲打敲打那两个徒弟,省得两人太自信,尾巴翘得高。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怎么说也都是好事。

另一边,周老躺在竹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皱起眉毛,总觉得自己今儿是不是忘了什么。仔细想了一遍,又觉得该做的都做了,该收的都收了。按理说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偏偏心里不安定,有个捉摸不定的心绪就好像猫爪子似的,在他心尖上挠一下,再挠一下,挠得他连躺在床上都躺的不踏实。

“老了,真是不服老不行啊……”他长长地喟叹了声。

到底想不起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翻了半天,索性按着竹榻起身,圾着鞋在屋里转悠。

走到桌案边上,他随意地瞄到被佣人收好的那张谢流韵写的字,正踢着鞋想往别处去,忽然顿住了脚步。他思索着走近桌案,再次打量着那张还没被丢出去的字,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笑骂道:“好小子!居然用这招来试探我!!!”

他像是窥到了什么秘密似的,喜不自胜,围着桌案团团转了几圈,看了看字,再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原本就打消的不多的睡意,这下彻底没了。

摸出手机,他按了个快捷键,只响了两声,对方就接了电话。